“鬼谋盾甲!”
颤颤抖…
一个名字,极其艰难地由众人嘴里吐出。但颤抖并非代表他们对这个名号的忌讳,而是某些事情已然让人们思绪混乱,不可思议。
“他居然把夏氏的至宝,传给了这小子!”
“不可能…”
后知后觉的老道人,联想到真相后忍不住直呼出声来。但不怪他失色,因为此时场间绝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和他差不了多少。要怪就怪,夏寻身上穿的那件青衫所承载的责任实在太重,以至于所有人都怀疑他否能承受得了这份压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身上那件一定是仿品,鬼谋绝对不可能把那件青衫给他。”说话的老道人非常激动,混乱的思绪在不断挣扎,极力否定着眼前这个事实。
“是真的,非赝品。”
“……”
居中的白老道人拂着长须,眯眼细道:“能为一位出窍修者抵御天启强者祭起圣器的一击的,也就只有那袭青衫可以勉强做到。除此以外,再无可能。所以,这真是真品而非仿品。”
“可是…”激动的老道人仍不敢相信事实,颤抖着老手指着岳阳楼,颤声说道:“可是,他不是鬼谋的一枚棋子而已么?纵使是亲孙,境只有出窍,以鬼谋的德性,又怎么敢把这夏氏一族的至宝传给他?”
惊诧至极,前言不搭后语。一连数个毫无逻辑层次的问题,都无不表明话者的骇然。
白老道缓缓转头,看向受惊的道人,淡淡道:“万事总有因,今夜的因不也就意味着鬼谋已经把大局成败,夏氏的兴衰,全都他压到他身上了么?”
“可是,他真只是出窍啊。”道人仍不死心。
“那又如何?”白老道平淡反问。
“那便意味着他很容易死呀!”道人急道。
“呵呵…”
白道人沉沉一笑把目光重新看向岳阳楼:“所以这才要给他穿上衣服啊。”
“……”
风,稍息。
冷,依然。
血雾尽散,剩烛影盈晃。
高空下眺的岳阳城,静静莺莺。四成城街道虽有锣鼓喧嚣,但由于此处太高所以听不到丝毫余音回响。万家灯火,亦被夜色掩去了许多繁华,非修道高人不能目及所有。
“噗…”
一口热腾腾的鲜血由古梵嘴里,喷涌而出。他受伤了,但从他身上却看不出任何伤口。因为,他的伤原因那面破损了的阴阳罗盘。
“好手段,我还是低估你了。”
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古梵狠狠的盯着前方不远处淡然静站着的夏寻。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伤在一个出窍境手上的一天。这,无疑是一种耻辱。即便这位出窍境少年很不一般,即便伤他的很可能是一块堪比圣器的碎片,但这样的耻辱亦是他无法看淡的。
“是的。”
夏寻淡淡回应两字,并没有多少情绪。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稍稍往前走出几步,来到那边破损了的阴阳罗盘前。弯下腰杆,轻轻拾起罗盘…当罗盘被夏寻翻开的时候,一道并不刺眼的金光灿烂地呈现在罗盘之下。
“一叶金山!”
“……”
金光柔和,却再次为岳阳楼外的看客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惊诧。没错,确实就是一叶金山,那片代表着南域第一商,金家的家传至宝!
在数息之前,千钧一间,夏寻就是利用它,在“狂风暴雨”之中破去了古梵的阴阳罗盘。只不过,夏寻也算是侥幸了。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片叶子居然会锋利到这种程度,能够轻而易举地洞穿一件圣器。他本只是想靠着这片叶子,挡下古梵的一击,尔后再次全力反扑一举拿下这局苦战的。可是事情展得有些出乎意料,以至于他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后手,也就没有反扑的必要了。
“我低估的不是你的实力。”
笑无声,阴森森,嘴角血流不止。古梵虽有怒,但似乎并没把胜负太放在心上。冷眼相看夏寻,猩红的眉宇间,流露着一丝丝的眀悟。
夏寻拾起罗盘,重新站直身子,淡淡问道:“那是什么?”
“是你身后的人。”
古梵随话看向芍药、墨闲几人,最后把目光投掷到了极远处的瀛水河上:“金不换赠你一叶金山、鬼谋传你夏氏至宝、智圣许你婚事、白绣为你赴京、夏渊为你南下、李常安为你设宴,而今夜…”话到这里,古梵顿了顿,阴森森的目光再次看回道夏寻的身上:“我居然还成了你的踏脚石。”
古梵的话很深,但夏寻听之即明意,只是他并不同意古梵的说法。思想片刻,夏寻从容说道:“你想多了。今日一战无非抢风头的儿戏罢,我们谁也成不了谁的踏脚石。若非长辈逼着,我们怎会有心思爬上这台子舞大戏,我想你也不会吧?”
“呵呵…”
笑,终出声。
冷如刀,似嘲讽,讽味略带丝丝不屑。古梵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那问谁?”夏寻似有不解。
“该问你自己。”
古梵起手沉沉抹去嘴角血迹,讽刺续道:“如果你仅仅只是鬼谋的孙子,你有何德何能让如此多人为你而赌下全副身家性命?就连金不换这样的势利商人,也敢为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