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敷着水,老人边清淡说道:“既然我的问题你不能说,那你的问题我又为何要答?这于我而言,显然不公平。”
“哦?”
老人家果然学智非凡。
他说了半天话,似乎只为是为了这一句话的铺垫。
影子的问题,他不想答更不屑于说谎,但既然有朋自远方来,情理上他也不好一口回绝。所以他便把这个问题,在之前两人对话中潜移默化地转成了一个交易的筹码,你不说我则不答,无形中换取一个更重要的信息。如果说,影子答上他的问题,那他便赚了,再回答影子的问题也无妨。如若影子不说,那他便也无需再答影子的问题了。所以说,于老人而言,这笔生意是怎么算怎么都划算。
影子似乎也现自己被上套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五官,但可以确定他此时的脸色必然不会好看,因为就在老人把话说完的一刻,周遭的空气就好像一个人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了一般,再冷下了许多温度,就连刚弥漫书房的药香气,也为止一滞。
“师兄的智辨更胜当年。”
影子不甘对话就此打住,在沉默良久以后,他依旧选择先是抱拳对着老人行去一礼:“既然师兄问起,我不说便是无礼,可是有些话此时此景我确实不便细言,还请师兄不要介怀才好。”
老人撩起一手,摆了摆:“你说便是,我听着。”
影子放下两手,道:“人很多,比你想象的都要多得多。”
“有多少?”
“很多。”
影子答:“不仅仅是当年那几位未曾入局的师兄弟,许多不曾出世的能人也已经有所帮衬,甚至还有数十位掌握着实权的大唐军阀、朝上文阀也在暗中出手。为了他日入局,我等师兄弟伏局的时间其实不见得比李淳风短,手段也不见得比夏隐少。所以,若师兄已经确定入局,那待局起时候便得自己小心了。”
“大唐军阀,朝上文阀?”
“是的。”
“说了就等于没说…”
老人不屑一笑:“你指的是李常安吧?挟天子,令诸侯,谋天下,正天道,这是必经之路。你们这些人当年既然错失了先机,现想要后制人,必然就只能选择与他共谋。李常安有这个气魄与隐忍,也有这个能力和资格,你们与他联手布局,确实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但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说这些有意思么?”
“师兄高见。”影子没多解释。
老人又摆摆手:“你既然与我胡扯,那我也不妨告给你点提示,免得到时候你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还请师兄指教。”影子道。
老人稍稍凝起肃色,道:“小心些风水他们,别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夏寻这小子的血肉之下确实封印着东西,而且这东西确实就是当年老隐与奉仙联手封印的,并非纯阳那把剑魂。只不过,凭老隐和奉仙的无上道行,还需要联手才能封印住的东西,这得有多了不起你可想而知。所以,同样的,我也劝你一句,待局起时候,你们也可得小心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风水、老巫却肯定知道。”
“……”
两人的话都说得都模棱两可的,就像两位市井无赖在互相吹捧着自家的媳妇如何漂亮,但又却说得极有深度,让人寻味。特别是老人家,他把夏寻遮天之下的东西描述得玄乎,听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真实,更像是在拿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来敷衍着影子。但,影子似乎毫不怀疑老人这番话真实性,待老人说罢,他接着话尾就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是何物?”
老人摆摆手:“我说了,此物不得了,若让它降世,大有可能覆灭苍生,否则那小子遮天破损时候,我也就不至于沦落到要献祭整座问天来压制咯。你说是不?”
“是真龙血脉吧?”
“呵,呵呵…”
“……”
老人一话说着连数声笑,接着便不再与影子搭话了。影子必然也就纳闷了,话才刚入正题,还没聊得透彻,没想着老人又给他打了个埋伏,草草就敷衍了过去。
但正当影子开口追问时候…
“嗡!”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