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那秃瓢就这样死了?”
“这弱渣…”
“哒哒哒…”
由于老和尚的凭空出现,将身后幽芒是生生拦下数息时间。
前头急奔的三人儿,已经趁着这个空隙跑出了里余有多远。但这距离其实并不远,因为里余的路程对于身后那道幽芒而言,仅仅只是弹指一挥间。他那身法速度之恐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若由先前河心起步算来,那可就是一息数里的疾速存在啊!普天之下,除了圣人,王境之内能有如此速度者,屈指可数。
“别吵了,他没死。”
“那他跑哪里去了?别人可就要追上来了啦!”
墨闲已经从芍药的手里接过了夏寻,单手抱在腰间急奔。夏寻也是很无奈,毕竟作为一个男子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带着逃跑,怎说都是件丢人的事情。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夏侯嚷嚷,夏寻回道:“他已经来了。”
“靠!”
“……”
是的,已经来了。
一息便能数里,里余又何须一息?
三言两语间,漆黑的幽芒便已从千百丈以外连成一道笔直的虚线,一路连到了夏寻几人身后。他来了!只不过夏寻口中所说的“他”,似乎并不是指这一道幽芒,而是顶头高空百数丈外,那一缕几乎没人能察觉到的金光!
“嗡!”
地上幽芒似箭连作一线,相隔数百丈却已然是近在咫尺,箭尖寒光再起!
天上又是一声颤响!金光徒然大盛,散万丈华光,夺目耀眼!同样是一股如太上虚无的圣洁气息,由八方汇聚。同样是冥冥之中,似有无数僧侣诵经念禅,让人心宁。不同的是,这一次大作金光没再幻化成老和尚的金身虚影落在幽芒之前,而是赫然膨胀千百倍!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黄金手掌,由天而降!
狂风烈烈,刮冰封大地!
金光闪闪,成泰山压顶!
“大日如来掌?”
“靠!厉害了我的哥…”
远远看去,手掌之下,人如蚊蝇。
而巨大无比的黄金手掌中所蕴含的能量,更是让人心颤。掌未落下,仅凭带起的掌风便直让百丈以内的冰封大地,丝丝崩裂!就连生死逃命间的四小人儿,都不由得悄然抬头,震撼地看去一眼。而紧随其后,正要再次出刀夺命的黑衣人,则更是不得不谨慎地把黑镰收回到腰后,放缓了急奔的脚步,再一次把全身黑芒集中到手中黑镰之上。
“哼。”
他冷哼一声,轻微抬头,以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即将拍下的黄金巨手…
“死!”
没多犹豫,更无废话,黑衣人再次不容置疑地念动一字“死”!两脚猛地用力一踏!蹦飞数尺黄泥,带起三丈黑芒,迎着巨手执黑镰便冲天直上!
“咚!”
幽芒黑,金光金。
两者相交,轰然一声巨响,光芒绽放,大地顷刻颤抖!
漆黑幽芒,看似朴实无华,但只是刺出了一刀。一刀之下,由下而上,却是生生把黄金手掌的掌心破开了一道数丈裂缝,直接穿刺而过!手掌落空,未伤敌分毫,随惯性重重一巴拍到了冰封的地上。伴着轰然巨响,整片大地为之一阵倾覆,扬起漫天石土!
结果依旧和先前一样。
一个照面之下,巨大无比的黄金手掌再一次化作漫天金沙,伴着飞扬的尘土,如烟尘消散。最后只剩下一根枯竭的绒毛,沉沉飘落…
“唰!”
巅峰强者之间的决斗与凡人截然不同,胜负仅仅只存在瞬息之间。黑衣人仍旧没看那绒毛一眼,恐怖的幽芒在刺破黄金手掌后,便是一道漂亮的凌空翻身,再次朝着远遁的夏寻四人,奔雷直去。
东边,河心。
“一砂极乐,一叶菩提,难怪能不受我大道约束。”
远隔数十里,影子沉沉自语,他显然已经从两次幻化金身虚影中看出端倪。夏渊拳头虚握,谨慎地遥望着远方,从他的神色不难看出,他并不意外北岸所接连生的突变。只是,脸上的忧色,比之先前是更加凝重了许多。而岳阳王,似乎同样也不意外,看着冰封天地末端的那几道正在远去的人影,平静的目光蕴含着一缕思虑。
后者两人皆无话。
唯影子微微侧脸,面对夏渊再道:“不曾想,你们居然和西方极乐掺和到了一块,确实大出我预料之外。”
夏渊不以为然:“坐井观天,出你预料的事情多着了。”
“……”
话数语。
归,河北。
灰尘弥漫,五根巨大的手指印痕,深深陷入地泥中,融化冰霜。丝丝缕缕的白雾成细烟幽幽升华,轰然爆的*温度将方圆数百丈的泥土都烤得龟裂,冰封的泥石与草木皆化作灰与尘。
这一回,金光一掌所拖延的时间,比之上一回更长许多,足有片刻。片刻时长,让得疯起狂奔的几小人儿跑出了沿河足足近八里。冰封天地与外面世界所交接的界线,已然可以远远看见,约莫还有十数里路的样子。
“再快点,三藏法师的气息已经散了。”
“哒哒哒…”
汗挥洒,脚不停。
虽说逃亡至此刻不过百十息时间,但对于一直处于极限状态狂奔的芍药三人而言,那都已经快到虚脱的边缘了。但当想起身后那恐怖存在随时都能一刀夺命,也便没人敢缓下速度。
此间最舒服的莫过于夏寻,他被夹在墨闲腰间,虽然难受些,但半分汗水都用不着他的,便也根本体会不到脱力的痛苦。似乎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已然散尽,他催促着急奔的三人。只是当他话刚说完没多久,他的眼皮子忽然一跳像现了什么,急忙腾出手来指向右前方道:“往那东跑,快!”
“哒哒哒…”
随手看去,东边一片被冰封十数里的泥石地,泥地另一端亦是盎然春色,但路途并不比直径前行的丘地短去多少,相反更远些许。除了地面平坦些,便就没别的奇特之处了。由于时间迫切,没人问夏寻突然改道的缘由,皆默契地顺着指向迅速变去方向。而没过多久,待芍药三人顺着泥石地跑出半里余,看得前方不远处的一件奇异的“东西”时,便当即明白了夏寻变道的缘由。
“这玩意是啥?”
“别停,直接越过去。”
那是一根绒毛,一根离地七尺,悬浮在前方虚空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