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头见状,便问道:“老二你呢?”
二老头闻声收回了目光,不置可否地微微动起腮帮子:“好像有那么点感觉。”
“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好像啊?”六老头不耐道。
二老头不真切地说道:“好像有咱们纯阳的道息。”
“啥?”
“纯阳道息?”
“不会吧?”
“咳咳…”
另外三位老头子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
九老头咳嗽不止,难以置信:“二哥你没搞错吧?咳咳…”
“对呀,咱们纯阳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和这龌蹉事儿搅在一块啰?”
“你一定是搞错了。”
二老头眉心皱起一丝,确实不敢肯定心中的思绪,他犹豫着说道:“我也觉得我搞错了,可是那玩意真就有些儿像咱们纯阳的道息呀。再说,咱大姐头不也是有熟悉的感觉么?师姐,你给个说法吧。”
四人随话看向老妪,而老妪似乎早酝酿好了说辞,稍稍沉默片刻便开口说道:“确实是咱们纯阳的道韵气息没错。但不只是我感觉到了,前面那两娃娃应该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甚至是比我更了解情况。”
“不可能吧?”
“咳咳,这就有点扯了啊。”
“你和二哥有意识,我能理解。但就那两娃娃的道行,我三都不能察觉的气息,他们怎会有所意识?”
“不对。”
三位老头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唯二老头在那么一瞬间从迷糊之中找到了一缕亮光,两眼忽然一撑飘出一道精光,连连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我们都想到岔子了。师姐说的在理,那两娃娃确实有可能比我们更了解情况。”
“为啥喔?”六老头不解问。
二老头扫眼其他三人,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为啥到这里?我们道行虽高,但若论对纯阳的熟悉,我们几个加一块可都比不上那娃娃呀…”
“你说墨闲?”
“对。”
“啧,对哦…”
有了二老头这么一下提醒,另外三位老头子的思绪都纷纷中迷糊中跳了出来。
有些事情他们不说,是因为没必要再提起,但他们打心底就知道来龙去脉。而现在一经思索,前一刻不明所以的地方,便全部理通了。只是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二老头是怎么也想不通…
他轻声问向老妪:“师姐,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呀。”
“你是想问那夏家的娃娃么?”
“对,按理说,他不应该察觉到这缕气息的存在。但我怎么总感觉,他好像比墨闲更加急切想揭开那副棺材呢?”
“……”
“师姐?”
二老头的问题让老妪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久久等不到回复的二老呼喊几声才把她的思绪从沉默中抽离出来。老妪不敢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缓缓道:“或许,他比墨闲更了解情况。”
“额…”
六老头皱着眉头追问:“他怎么会比墨闲更了解情况呢?”
老妪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设。”
“咳咳,如果假设成立呢?”九老头问。
老妪又沉思了片刻,微微张合着嘴唇,以微乎其微的声音慢道:“那恐怕便真得震惊天下了。”
“……”
声息被风雨覆盖,槐叶遮不尽雨水,雨水由缝隙中漏下,连成一道道细线浇灌着伞中人的衣衫。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紧密相扣的假设与推测,那就像海里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冲打着航行的孤帆。
震惊天下,一个了不起的词组,而连日来老妪却用它形容了两件事情。一件是脚下这片峡谷,另一件则是对夏寻的假设。若两件事情重合在一起,它们的重量完全相等,只是重量之间却有着完全不成比例的质量。前者是数位圣人联手的布局,无论是葬尸断龙,还是偷尸炼煞,又或是那副蕴藏无数可能的棺材,无一不都是惊世骇俗的手笔。而后者只是一介书生,境不过出窍的,他最了不起的地方是他的身份,北方那位大谋者的亲孙子。前后两者,差距之大,何止十万八千里?
而如今,老妪却将他们相提并论…
“这么说,他是不会走了。”
“他只会进,绝不会退。”
“我们怎么办?”
“舍命陪君子。”
“咳咳,师姐。”
“?”
“其实你猜到那缕气息的来头了吧?咳咳…”
“不确定。”
“所以,你心里也是想揭开那副棺材的。”
“或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