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翻盘了呢?”
“翻盘的可能不是没有,但翻盘的机会你们看到了么?”
众人皆摇头。
“没有。”
“黄家已经快输得倾家荡产了…”
“这数怎么算,都已经是死的。”
“即便黄家事后不认账,兵部、军部、刑部都已经有所对策,轮不到他们赖账一说。”
“既然都看不到,那便是没有生机。”
“此局已死。”
“……”
城南,
留仙道中。
街上行人稀疏,道边门店却客落满座,交头接耳,碎语不短。
赤焰红蹄马引青蓝云河九曲轻车,缓缓驶过青龙桥。六百银剑道人,御马健步随后。
道两旁,碎碎声语不止传来…
“一群北人的赌局,居然能把京都黄家都给拖到水里,真不可思议。”
“也很正常,毕竟夏家和黄家的渊源牵涉太深,京都能支持夏寻的,就只有他们。”
“呵,昨日还看那夏侯嚣张得不行,不曾想今日便沦落到这种地步,看了也够悲剧的。”
“这叫现世报,谁让他没事瞎得瑟。”
“现在近十万兵甲封锁方圆,待会他们服输也就罢,若不服输里都那群北人都得死!”
“御…”
“咦,她怎么也来了?”
“谁?”
“纯阳的疯婆子。”
“嘘,别让她听到。”
“……”
驶至桥头,马车停在插着跟“阳春”旗蟠的面馆前。
马夫恭敬地掀开门帘,请下两位女子。女子下车,相互无话,并肩走入面馆。而随着两人的到来,此间小小一隅方圆便忽然寒冷了许多,甚至连呼吸都隐隐化起白雾。好些普通人因受不了这冷意,纷纷离开座位,躲得远远的。剩下来的都是些武者,似乎是出于对来者的忌惮,言语的交流顷刻便少去许多。
“为什么选在这里?”
墨言和余悠然走至角落的小桌,相对坐下。
余悠然似乎很在意别人看她的容貌。斗笠挂白纱把脸庞遮掩得严实,只能看到几乎散落在地的雪白长。
“这里的面,挺好吃。”嗓音苍白如人。
“难得此世界还有你觉得好吃的食物。”
“是啊。”
墨言犹豫一丝,转去话锋:“记得你答应我的。”
“他不会有事。”
“若有事呢?”
“那他便不配做我的敌人。”
墨言微微皱眉:“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他很聪明。”
余悠然撩起背后的雪白长披在肩前,尔后冷冰冰地续道:“像他这般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岳阳如此,如今亦如此。人未动谋先行,走入绝境之前,他懂得把黄家这条大船拉下水,便等于把自己置身于不败之中。只要他走对这一步,那他便不会有事。”
“看起来,你很了解他。”
“师尊说,他是我此生宿敌。”
“……”
话,很轻。
但再轻的话,在小小一方面馆里谁都能听到。
所以,此间除了两位白衣盛雪的女子以外,所有人都流露出了一种不可自信的疑色。
不败?
可能么?
若非说出此话的女子是世人皆知的算师,恐怕她早就遭到旁人的冷嘲热讽,甚至打骂去一番了。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而事实就在眼前,醉仙楼内那袭青衫早已输得一塌糊涂,吐血不止,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个必败之局。即便那青衫不再赌,也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挽救的空间!
这,又何来不败可言?
非败不可!
大道南。
醉仙楼,大门外。
苍蝇闻血飞舞,曝晒于烈日下的七具尸体散出淡淡恶臭,血泊被烘烤成血痂,黑糊糊一层。被捅下一刀的高大女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没气了。数万铁甲精兵封锁去醉仙楼各方要道,数千黄衣刀卫挺刀守备在旁。死寂无声的气氛,恍如苍凉的沙漠,干燥得根本不带丁点湿润。
醉仙楼内…
“哆哆哆!”
“啪!”
“三个六大!”
“继续!”
“哆哆哆!”
“啪!”
“三个六大!”
“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