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
午后刚过,势不可挡的千数天策军终于堪堪突破小径。前军将领数十,先从出口探出枪头,与鱼木寨里的中军混战一块。
虽防线被突破,但此时夏侯等人依旧占据着极为有利的地势。由于小径狭小,出口不过数丈,最多只能容纳七八位天策将士同时劲攻。夏侯亲自领人包抄三面,牢牢将道口封堵,配合着白绣的傻猪儿,短时间内也能将天策军的攻势,压制在小径出口的范围之内。
夏寻始终在北江抄着菜,不曾有任何施令。
鱼木寨里的考生看着皆心急如焚…
“喳喳…”
“豪仁给我取些大蒜来。”
“好…好的。”
“……”
油水沸腾,铁勺翻拌,香气四溢。
短兵相接,红血为墨,渲染画卷。
攻守两军,真正的血肉交锋则由此正式展开。
虽仍旧占据着地理优势,鱼木寨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了他们损兵折将的趋势…
战没半日,小径连番被破。
罗诀等修为垫底的考生先负伤,败下阵来。后军补充而上,又战没多久,夏侯及几名表现凶悍的猛人,再遭受数十名天策将士以命换命般车轮强攻,在斩杀数人后也吃去数道枪口子,迫退出战圈。后续补上的鱼木寨将士,实力参差不齐,虽凭地势能形成三面夹击以三敌一之势,但奈何天策军的战力确非寻常考生可以比拟,而且抡起枪杆来,他们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杀戮状态,气势上就已然胜人一筹。
两军对垒,搏杀之间,最讲究的就是气势。势稳人心齐,势衰心颓败。反观鱼木寨,固守山口的将士本就一夜未睡心身早已疲倦,又哪还能挥出往日的正常战力?顽守间,在无穷无尽的钢枪铁马狂攻之下,可谓纰漏百出,连连伤亡减员,士气更可想而知。若非此间还有白绣那头堪称奇葩的小猪不时在天策军中捣乱出事故,使得攻伐中的天策将士尾难顾,一不留神嗝屁落马就被伺机在旁的鱼木寨将士划开口子,非死必伤,勉强将攻守双方的伤亡人数维持在优势,鱼木寨的士气必然还得更加不堪。
以己之长,击彼之短。
弱其心智,此乃兵家伐谋之上策也。
皇族大军占尽人数优势,以人海战术对换人头的战法,于鱼木寨而言显然极为不利。鱼木寨人马不过五百,纵使能以一人之命换三名天策将士之命,这笔买卖也是稳赔不赚的呀。
“不行,敌人攻势太强。”
“寻少,兄弟们快扛不住了,快想想办法呀!”
“我也没辙,尽量坚守吧。守到傍晚他们就退了…”
“哎,方青丘,让你人赶紧下山帮忙!”
“罗诀,去让后勤也过来待命!”
“好。”
形势危急,夏寻束手无策。
最终意识到厉害的雷猛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连忙将后勤及北山的考生,全数给安排到守径中军,以弥补人手不足之尴尬。全军动员,坚守固防,这才容得摇摇欲坠的小径内防线,再度固稳三分。
血战持续至傍晚…
残阳映血,染尽天涯。
凭借着地势与白绣的猪儿,鱼木寨里的儿郎们方得以勉强将天策军的攻伐脚步,生生压制在山口之内。东西两山的数百北人,亦功不可没,他们以损伤数十人的代价,将皇族的两路大军限制于山外。皇族大军久攻仍不下,唯再次鸣金收兵。
鱼木寨这才又守得一日平安。
然而…
今日一战的折损则让鱼木寨里的人,感觉得近乎绝望…
根据独少事后核算统计,光光这一日,皇族大军便损兵四十有余,伤兵三百左右。其中前锋强攻小径的天策精锐,损失最为严重。而鱼木寨则更加,损兵七人,伤兵两百有余,六十余人伤及筋骨肺腑,其中六人伤势极重更被迫碎玉离开方寸。换而言之,这一日打下来,鱼木寨便足足伤去近半,减员一成。于鱼木寨如今形势而言,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对此,夏寻依旧没有太多说辞。只是习惯性地命人争取时间好好休息,以备来日苦战。
这话说得虚,却是那么的讽刺。
与皇族大军交战之前,夏寻便曾三番五次叮嘱所有人都要吃饱喝足睡好。那时候大伙都没把这事放心上,结果,现在大伙是想歇都不得歇了…
战鼓喧嚣,入夜即响彻九霄。
皇族大军撤后,而骚扰详攻依旧不止。每半时辰一波的假意冲锋,使得鱼木寨里所有人的神经始终紧绷,根本没有一刻可以放松。两日征战,生日搏命,皆无法通过睡眠去补充身体的损耗,更让他们由心而地感到疲惫不堪。
长期以往下去,鱼木寨的战力必然要面临崩溃。
如此颓势,虽才初显雏形,但只要是明眼人其实都已经能看得出端倪。
“寻少,别犹豫了。”
“别说了,吃饭…”
“哎…”
晚间雷猛、夏侯曾数次找上夏寻,要求主动出击攻坚皇族大营,获取战机的主动权,试图以此将局面扭转。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请战要求皆被夏寻全盘否决。夏寻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纵使天时地利允许,鱼木寨成功突破重重防御杀入皇族大营,但想以五百人战胜八千人,那都是天荒夜谈的事情。鱼木寨若想取胜,唯有死守一道可取。
可是,守之一字,又谈何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