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考分道扬镳以后,古梵、无痕便一直藏在皇族大营的后方。虽然我使唤不动他们,但他们也愿意助我。而我请求他们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司机斩。今日皇族大军和李元霸皆已被我们引入鱼木寨,皇族后军就只剩百人不到。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倾覆之际,胜劵在握,以李建成自傲的个性,他必然会深入鱼木寨嘲讽我一番。届时,只要李建成领后军行入小径,兵力一旦分散,便会为无痕制造出绝好的劫杀良机。一旦将李建成擒拿到手里,皇族大军便是无之躯,无刃之刀,投鼠忌器之下随时可以被土崩瓦解。所以,即便你们不服药,今日我们都稳操胜劵,绝无败算。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没算你们会有那些血丸子,差之一厘,失之千里。”
“……”
夏寻一话,可谓震撼。
周遭众人皆顿时听得不是滋味。
感情今日三百北人拼死服药,将皇族大军打退出鱼木寨,无功不单止还有大过呀?若夏寻所说属实,那雷猛可就真成罪人了。要不是他擅自喝令,将三百北人绝境狂暴,把皇族大军吓得急忙窜逃出鱼木寨,打乱了夏寻的计划。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生擒李建成,迫使八千皇族将士碎玉,创造出国试有史以来又一段神话传奇了。哪里还能沦落到这般窘迫的困境呀?
连日隐忍,一朝谋动,即化为乌有。
思至此,雷猛苦不堪言,愧疚之色再深数分:“抱歉,我真该相信你的。”
夏寻用手轻轻拍了拍雷猛的肩膀,缓下些许怨气,安慰道:“算了,天意如此,你也莫过于自责,全当是天谴遭罪吧。”话说着,夏寻放下把脉的手掌,然后从雷猛的衣襟下随手摸出两枚血红的丸子。把血丸子轻轻把玩在手指间,观察去许久,方自语般续道:“你可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意思?”
“……”
雷猛沉默,夏寻继续自语道:“这些血丸子我在岳阳城里便见识过不止一回。每回看见它们,我的心里都不由得犯寒,而你们身上的这些则让我深深感到恐惧。自作孽,作的是天孽。莫看这药丸就只有小小一枚,它们才是真正使人遭天谴的东西呀。”
话说极深,常人听不明白。
但雷猛、墨闲、夏侯这几人却知道夏寻在说些什么。血丸子,夏寻见过数次。但如今他手上这枚,却和他所见过的任何血丸都不一样。入手便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血精之澎湃,更胜他所见过的一切同类型丹药。这可都是用人命堆砌起来的呀…
雷猛依旧闭嘴不语。
夏寻也懒得废话了,直截了当再问道:“谁给你的,何时给的?从实招来。”
雷猛皱起眉头,深思去许久。
他似乎现自己已无法隐瞒真相,最终便只好如实道来:“你入京前三日,渊叔命人从岳阳城稍来,一共有六百余枚,我都按人手分配给兄弟们了。渊叔叮嘱,此药非生死存亡之际不能服用,而且必须向你隐瞒。所以我们始终都没敢把事情告诉你。只是不曾想,今日我却因此酿成大错。”
“果然如此。”
夏寻心里显然早有盘算,对雷猛的答案丝毫不意外。
他转眼看去边上的夏侯,冷淡道:“既然是渊叔给的,你必然就知道此事。”
夏侯眼神畏缩,扰着脑袋怯怯道:“我也只是以为寻常丹药而已,谁晓得会是那血丸子呀?”
“真是如此么?”
“是…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