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谦虚,但明里暗里无不以将帅同心为提点,这不摆明了在讽刺龙公子对他的不信任么?龙公子听着来气,气不打一块出,冷笑一声:“好你个柏凌云,竟敢指桑骂槐讽刺本宫。”
“所谓忠言逆耳,此非讽刺实为告诫。”柏凌云道。
“哼!”
龙公子冷哼一声,怒斥:“莫再废话,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如何调遣你自行安排。若无功而返,我看你如何交代!待我拿下鱼木寨,我再看你如何呈口舌之遑!”
见得龙公子怒意再起,柏凌云不敢再妄言,歉声道:“谢公子成全。行军在即,若无别事,在下就先行领天赐告退了。”
“滚!”
“……”
怒骂一字以泄心头之愤。
柏凌云识相地朝尹天赐使去眼色。
遂,随两人怯怯退出帅帐…
“啪…”
“混帐!”
待柏凌云走后,龙公子狠狠一拍案台以泄怒火,直吓得满堂将士瑟瑟不以。其实看不惯归看不惯,朝中武将从来都看不惯柏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文士,这是大唐朝的传统。但同在一堂身为人臣,谁也不会闲着无事落井下石。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出来过一个人去给龙公子的火头添上一把油。
待柏凌云走后许久…
上的龙二公子执起串红提子,平静说道:“皇兄,这柏凌云虽恃才傲物,但也是出于一片忠心赤诚,你如此待他未免欠妥?”
龙公子烦躁地一手枕着脑门,再摆摆另一手:“凌云有大才我怎会不知?只是自古文士多傲骨,我若不趁此好好打磨他的心性,日后他必然会更加肆无忌惮。”
龙二公子明意点头:“那我们是否还按照他的策略行军?”
龙公子瞟眼堂下,见无异样,道:“他有傲骨归傲骨,但行谋划策确属上乘。今夜此策也是我们起兵最为保险进攻策略,便全然按他说的去办吧。”
“好…”
帅将之内,断续私语。
帅帐之外,两人急步…
“凌云兄,你这回可把我给害惨了。”
“你和太子抬杠关我何事?”
“你拉谁不好,非要拉我一把。”
“现在可好,我和你倒成统一阵线的了。以后太子怪罪下来,你当重罚,我还得受牵连。诶…”
两人急步,穿过数座连营,直径朝着皇族大军后营走去。钢枪后挽,一路走来尹天赐就抱怨个没完。他和柏凌云虽然来往不多,但同出儒门,而且论师从他也算半个翰林院弟子。故和柏凌云也算不得生分,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多少客套了。
不过,其实也不怪他小气。
毕竟今夜那位太子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那就攻取鱼木寨。就柏凌云这硬厮像瞎子般,一个劲地死磕没完。他自己死磕也罢,到最后却突然把尹天赐也给拉下水去。如此一场无妄之灾受来,谁能没有几分脾气呀?
柏凌云自己也很没脾气 窝囊一夜,无话可说,已然是憋了一肚子火。而今尹天赐还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就让他更加气不打一块出了。
厉声斥道:“我说尹天赐,你真不识好歹呀。帅帐众将之中,我看你与我同源才有心送你一分功劳,你却如此埋怨可真叫我心寒。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待明日我自会向太子交代。不论胜败,不论功劳,皆与你无关,这样可好?”
见得柏凌云有了些怒火,尹天赐识趣地缓下埋怨气儿,婉转道:“你这话说得可好听,我出都出来了,你叫我回去?呵呵,那我不得被老陈他们笑掉大牙啊?我现在净指望着你有点能耐儿,别连夏寻的屁股都摸不着,不然我的功劳可真让你给毁咯。”
“哼…”
柏凌云更没脾气地冷一声:“那你就定着心吧,即便我今晚摸不着夏寻,你的功劳绝对少不了。至少你没去鱼木寨,这机缘就是千百功劳也换不着!”
尹天赐稍显狐疑:“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柏凌云不耐烦道:“啥意思你自个斟酌,总之鱼木寨的要害我已经在帐中说过无数回,但你们不信我也没辙,一切事情待明日自有分晓。”
“……”
尹天赐似乎从话中听出许多味道,脸上随之变得难看非常,脚步也顿时停了下来:“柏凌云,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去鱼木寨呀?”
“哒…”
柏凌云接着也停下脚步,不耐道:“废话,我为何要去鱼木寨?鱼木寨来就是一个陷阱,我难道去送死吗?况且,即便鱼木寨不是陷阱,三千精锐足以将其鲸吞,又何须我们助攻?”
尹天赐颇感疑惑:“不去鱼木寨,那你打算去哪里?”
柏凌云道:“这个问题该我问你。”
“我怎知道?”尹天赐更疑惑。
柏凌云解释道:“夏寻为人善使声东击西之法,年前问天寻梅时你便是败在他这一道算计之下,难道还不长记性吗?现在北人虚弱难有战力,就好比当时你初见夏寻般不足以为道。如果鱼木寨是个圈套,他必然不会趁势行攻伐,反倒会趁乱逃跑,择机再行偷袭绝杀。这就好比你当时落水力竭,被他生吃一般。你说他去哪里?”
“……”
尹天赐一时哑口无言。
往事提及,宛如历历在目。
年前那一场惨败,可以说是他永生无法磨灭的耻辱。夏寻仅凭区区出窍境,单枪匹马就把他这位冲天境强者杀得体无完肤。那是夏寻横空出世的第一战,也是这一战,夏寻踏着尹天赐的身体站上了世间的舞台而闻名天下。
当年之战和如今情景确实就有几分相似。
只是局势从小局变成了大局…
“水路遁逃,沿江而下。”
“对。”
(最近几日各种事情生,痔疮作,BB就要诞生等等等…实在难以保持每日两更,只能保证一更争取2更,万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