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夏寻点点头:“我同意。”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若无大事,咱就歇着吧。只是蝾螈泽地虽险但不宜安营,且离江河甚远猎食麻烦,之前我交代的事你可都安排妥当了?”
“恩。”
独少也点点头:“早就安排好了。都按你来时说的,在两山山壁掘数十壁洞,半数囤积马匹,半数放置和草,只要我们到那便能住上。而且这段日子我们捕捞上来的江鱼都已经做成腌肉,外加剩余的粮草我们也能熬半月有余。就是水源麻烦,你命我在附近找溪流,结果我派去的人硬是没找着。近日夜观天象,我也不见得有雨势,日后若需打水恐怕得跑出个十数里路才成。”
“额…”
夏寻无奈沉下脸来:“这可就真麻烦了,日后想洗澡还得跑出十数里。”
“不麻烦,不麻烦。”
“额…”
夏寻刚露出苦色,相隔着几条小舟之外的贾豪仁远远地便喊话道:“寻少,你这事包我身上。日后你要洗澡便喊我一声,我保准提前给你打好水回来。”
“……”
此时的贾豪仁,与昨夜神色可谓大为不同。
笑容真切,丝毫不做假意。
而原因则很简单…
因为他此时心中已然无忧无虑。
昨夜夏寻领人沿江撤离鱼木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修书一封使青鸟送出方寸。信中内容就二个字--成事。而所成之事,便是他与夏寻的约定。昨夜贾豪仁之所以临阵倒戈,实则也是被迫无奈。只因他在氨洲老家的老爹、老娘一家子十二口人,全部都被黄崎在数日前便遣人给拿下咯。夏寻当时递给贾豪仁一封他爹的亲笔书信,见信即当场泪崩跪地求饶。而如今万事已成定局,夏寻履行了他的诺言不止,还将贾豪仁的家人全数隐藏到黄家的羽翼之下,以防皇族报复。这也使得贾豪仁再无后顾之忧,也就有了现在这般洒脱。
思虑清谈之际,轻舟似箭再过十数里。
在一处礁石略少的浅滩,夏寻命人收拾行装靠岸登陆了。
由于昨夜行谋需要轻装,而且也走得匆忙,所以除了连日腌制的肉食及兵刃以外,大伙连衣裳都没来得及带上几件。以至于数十小舟靠岸,他们每人手上净提着刀斧,背着一串串仍滴着油水的腌肉,潇潇洒洒地便就能走了。远远看去,这浩浩汤汤的数百人马就像刚从那座山头狩猎归家一般,步伐间带着疲惫但言语间却有说有笑,颇有几分趣味。
只是,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他们很快就要笑不起来了…
绝处逢生,逢生便是另一处绝境。
他们不知道,其实当他们踏入天试考场的第一天起,上天就将他们的命运与永无止境的争斗,死死捆绑在一块。他们跑不掉也躲不掉,唯有咬紧牙关,一拳一脚地把命运打倒在地。
踏过它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