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执兵再进一步:“如果你当时能狠点,把李建成绑了,又或别那么害怕我,直接领兵强行攻入鱼木寨,你们都有转机。”
“轰隆隆…”
柏凌云提马吃兵。
幻像棋盘中巨大的红马棋轰然撞上右前方的黑兵棋,巨响声起,大地颤抖,二十道碎玉光芒腾空。对局的两人,依旧从容,也或者已经麻木。
柏凌云摆摆手:“不不…我觉得还不止这些。我确实是怕你,但还不至于怕到见草就是蛇的地步,只是我太小心了。你故意给我透露古梵在皇族大营身后埋伏的信息,我听着就心里慌呀,你知道吧?如果古梵真在后方,那肯定是斩所用,可谁知道你竟然是在混淆视线,偷偷把古梵无痕引入了鱼木寨堵路,这手真绝。”
“呵呵…”
“轰隆隆。”
轻笑两声,夏寻执红豹隔空打黑马。
遂夏寻后方七十丈外的红豹石棋,徒然飞跃而起。跨越百丈,直接化重锤一击,轰砸在柏凌云身后数丈开外的黑马石棋之上。巨响声起,大地颤抖,飞沙走石,直刮得对弈于溪涧的两人衣衫翻飞,但两人之间的棋盘与棋子却文风不动。
夏寻续说道:“古梵和无痕是两枚暗子,不到非常时刻是不能随便动的。所以我始终不曾安排他们入局,便是想让你们心里没底。你应该是算漏了这点。”
“哦,对了…”
经夏寻提醒,柏凌云似乎想起来什么:“我之前一直有疑惑。你们和古梵、无痕在岳阳楼血战,连古梵的圣器都给你打碎了。凭他的性情,不借天试之机杀你也罢,怎还么会与你为伍?这使我连日来百思不得其解,实在苦恼。”
“迫不得已,利益使然。”
“是他身后的圣人吧?”
“……”
夏寻显然不想深入研究这个问题,摆摆手转去话风:“你还有九步赶紧落子吧,别浪费时间。”
“呵…”
柏凌云玩味笑起,然后微微转头看向正由蝾螈泽山道间徐徐行来的马车:“我虽剩九步,但余悠然那还有一盘了,你急什么?不过说实话,你和余悠然都是我仰望的智者,我真期待你两对局会有怎一番精彩。”
说罢,柏凌云转回头来,执红马进两格。
夏寻亦不着痕迹地瞟去蝾螈泽一眼,拿起中线黑卒压前一步再绊马脚,道:“你该不会指望着她来败我吧?”
话很嚣张,半分不谦虚。
对局至此不过半刻,但残局早已成定势。
柏凌云含着微笑,平声道:“虽然我以为余悠然略胜你丝毫,但以今日局势来看她应该也败不了你。你之所以与我进行棋战,是因为三百北人重伤在身尾巴大跑不掉,如果你的人马只有数十,随时都能转身遁逃。这一点我晓得,余悠然必然也晓得,所以她显然不是来败你的。”
“那你高兴什么?”
“我只是期待而已。”
“你会失望的。”
“哈哈,是吗?”
“是的。”
“可我还是很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