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小糖也同样。那标致可爱的面容,放到哪里都能惹人倾慕。可咋就这么小气呢?而且撒起泼来,那更是连大街上的老大妈都得惧她三分的凶悍。
她俩斗起,那就是两头母老虎在张牙舞爪…
“咳咳…”
待尴尬凉去片刻,夏寻生咳两声重新把话引回正题:“要不咱们边吃便聊?”
唐川感觉到有些意外:“夏兄弟难道不打算先摆道?”
夏寻微微摇头,清淡道:“没必要吧。结果早已注定,迟些摆也无妨。倒是今夜月圆灯美,良辰美景佳肴在前,现在摆道反而会坏去大家的雅兴,这便不美了。”
话说着,夏寻拿起桌前酒壶在自己的木碗上斟满酒水,然后双手碰着酒碗,站起身来扫眼山腰四方宴席,大声说道:“鄙人乃文弱书生,身子单薄,向来不胜酒力。今日承蒙诸位侠士盛情招待,才得以安坐于此。赌局不过儿戏,胜负无关痛痒。这碗酒我先干为敬,敬我等七千弟兄日后风雨同舟,患难共度。”
“哗…”
话罢,夏寻举起酒碗豪爽地一口干净。
待喝完,瞿陇上下几乎所有考生都相继拿起酒碗,将酒水多少都喝去些许。而没拿起就碗来的,全都是各部头目和唐门子弟。这并非他们不给夏寻面子,而是不能给这个面子。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夏寻上山赴宴为客,唐川为瞿陇之主,理应第一杯酒该由唐川来敬。这般简浅的道理,所有人都晓得,夏寻也必然懂得。但他却依旧这般无礼地做了,无疑就是故意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
唐川让夏寻摆道,夏寻张口就说结果早已注定。这显然不能使人信服。所以他当先敬一杯酒,而此间给他回酒的人,却占绝大多数。这便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认可了夏寻入主瞿陇的这个事实。那他说的话,也就自然座实了。
这便是无声胜有声。
话不需明说,意自可显然…
唐小糖哪看不出夏寻的小手段,直被气得明眸冒火花。白绣幸灾乐祸高眼瞟天。唐川气量非常大,仅是尴尬笑一笑,拿起酒碗就把酒水一口喝光,然后感叹说道:“刀不刃血,剑未出鞘,横眉冷视即使千军胆寒。玄机不现,谈笑之间,鬼谋之名便能掌控人心。唐川今日总算是见识了。佩服,佩服。”
夏寻坐下放下酒碗,然后朝着夏侯、雷猛还瞿陇的几位头目做出个请的手势。夏侯等人也不跟你客气,先拿起碗筷伸手便往桌上夹菜,打开胃口就海吃去。
待所有人都开始动筷后,夏寻才平平淡淡回道:“唐兄过奖,我们之间没有仇怨,再大的恨也不过被小师妹坑了一把。如今我们厚颜而来,也都只是大家肯给面子罢。若换作唐兄如此,想必给面子的人会更多。”
提酒壶斟酒,轻饮小口。
唐川道:“那意义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心术不一样。”
“……”
夏寻起筷夹来个猪肘子放在碗里,没回答唐川的话,埋头便细细吃去。
唐川似乎知道夏寻为什么不搭话,随之便转去话风续问道:“其实我挺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时又是如何将人心收买的。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没出过一次手呀。”
“出过。”
“何时?”
埋头吃着猪肘子,夏寻随意地回道:“很早了。”
唐川沉沉思量片刻,终亦未能想到夏寻的痕迹,问道:“有多早?”
夏寻道:“月前,就在我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
“哦?”
“……”
夏寻的声音不大,也就仅有临近的几桌人能够凭修为听得。唐小糖、唐川及几名头虽始终装着波澜不惊的模样,但闻声皆微微一愣。可他们想来思去许久,却也没想着蝾螈役时夏寻到底做了什么。
唐小糖忍不住问道:“那时候你做了啥?”
“我做了两件事。”
夏寻撕咬下一口猪肉咀嚼在嘴里,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唐小糖,玩味道:“至于是哪两件事,你便自个慢慢猜去吧。”
“呵…”
唐小糖不屑蔑笑起:“不就是偷心术么。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比某些自以为是的人了得起。”白绣抓着唐小糖的尾巴又讽刺过来。
“我说话关你什么事?”
“我和你说话了吗?”
“你不是和我说,和谁说?”
白绣伸出手来,摸了摸蹲在桌子上啃着白菜的小白猪,道:“我和猪说话。”
“你敢骂我?”
“骂你咋滴?”
“你找死!”
“你才找死。”
“诶诶诶,你们能安歇会不?”
“哼!”
眼看着两小肚鸡肠的姑娘又要抬杠,夏寻连忙喝话,将闹剧制止于未然。
白绣、唐小糖两人随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继续埋下脑袋吃饭去。
夏寻无奈耸耸肩,然后边啃着猪肘子,边淡淡解释道:“偷心术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反正都是小道尔,没必要在这些琐碎事上浪费唇舌。毕竟我带着兄弟上了船,就是要走风雨渡。路险需道同,道同路才能顺,今晚我们可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商榷。”
“……”
说话着,夏寻顿了顿,将啃干净的猪骨头丢在一旁,然后看眼此桌所有人,再将话题引回原文:“瞿陇原有人马四千,如今安塔山加盟,共七千。七千人马看似多,可横扫八方无忌。但兵贵精良不在数量,天试三甲只取两千四,我们溢出三倍之多,到最后内部必然会有所分歧。分歧若现,必反目成仇,终泰山崩离。诸位以为,我们这个问题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