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试最后的博弈,
很可能就在今夜,就在这里,拉开帷幕。
因为,李元霸和古梵相遇,从来都只有杀戮。
“晚上好。”
“还行。”
“吃了吗?”
“还饿着。”
“要不先吃点?”
“你带饭来了?”
“没有。”
“那何必废话。”
“这是礼貌。”
远远的,柏凌云与李元霸并肩而行。
古梵盘膝于道前,闭目养神,随意回答柏凌云的问题。
待双方距六十丈,柏凌云先驻足,李元霸随后停步。但他没说话,只是将右手的铁锤扛在肩上,两眼战意凛冽且略带着轻蔑。
柏凌云将山水画扇折拢握在掌心,看着古梵,再次平平笑问:“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古梵道:“是的,和你一样都等了很久。”
柏凌云不置可否点点头:“确实很久。”
古梵忽然不话,柏凌云想了想,又说道:“二十日前,你尾随我等遁入东考场。当时,我因忌惮夏寻诡计而不敢贸然对你出手。而你却旁若无人地在此布置起回魂唤魔大阵。这二十余日,可真叫我看得牙痒痒。”
这时,古梵才颤颤睁开猩红如血的眼睛。月光之下,猩红的血丝就像细小的血蜈蚣,布满他的两颗眼球。
看着柏凌云,古梵提起一抹残忍的笑:“看来你真是被夏寻打怕了。”
“那当然。”
柏凌云不以为然摊开双手:“夏寻出道至今虽不过半年,但他已然是我辈谋术造诣最高的人。行谋之诡同辈无人能及,甚至还超越当年的夏隐。
鱼木寨一役,短短数日迂回,他举手投足间便将我军打得狼狈不堪,八千将士折损过半。我曾以玉石俱焚之手段,拼死将他熬成数十残躯。本以为他会一蹶不振,再难有起色。可怎料想,他上一趟瞿陇便又能浴火重生,还掌握住大势,雄踞一方。
与如此传奇人物对垒,我是深感荣幸却也日日胆颤心惊,如履薄冰。又怎能不怕?”
两军对垒,重在气势。
但柏凌云的坦荡,却恰恰反其道而行。
刚打照面便将自己的威风扔到一边,把敌人捧上了天。说得自己就像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而敌人却是神将天兵,勇猛无匹。
同行的龙二公子听得不悦,虎目蔑视尽是鄙夷,但他却依旧没说话。古梵同样报以蔑笑,只是他的笑色里,更多的却是平静。
古梵道:“既然如此怕,你干嘛还来?”
柏凌云耐人寻味地摇着纸扇,道:“怕归怕,但该来的还是得来。正因为我害怕夏寻的阴谋诡计,所以我在外头苦苦等了你数十日,直至今夜才敢前来此地,与你会面。”
“难道今夜你就不怕了?”古梵问。
“只是不那么怕而已。”柏凌云道。
“那你肯定很后悔。”古梵意更深。
“恩,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