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问:“你没算到吧?”
余悠然道:“算到了前因,却忽略了后果。”
夏寻再问“什么后果?”
“你居然把我的人给策反了。”
“哦…”
夏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用词不当,此非策反。而且纯阳道尊,天下道祖,谁人能辱?我可没那能耐将你的人收买。”
“他们在为你出剑。”余悠然道。
“不是为我,是为你。”
“这是什么道理?”
“人情世故。”
“……”
落雷不息,剑影重重。
击绽雷花朵朵震撼…
夏寻抬头望向高空,看着那天人交战的中心,似有感触续道:“在翰林院下棋时,我曾问你,你有没有朋友,你说没有。后来,在徽山你又告诉我,你不是没有朋友,而是不能有。无论前后两者,我听来都觉得特别荒谬。纯阳宫虽矗立仙行,太玄经虽修得无情,可你又不是石头,哪来的这般孤独?事实证明,你不单止有朋友,而且还有很多的朋友。你瞧,这漫天都是。”顿了顿,夏寻忽然转而问道:“”前些日子,当我将计划全盘托出,道生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余悠然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你有病。”
“什么病?”
“心病。”
“……”
惨白的眸子微微睁三分,余悠然的表情非常诡异。
像是惊讶但全然没有惊讶的神色,像是愕然却有那么一丝明悟。
夏寻柔柔笑起:“心病也是病,有病就得治。”
余悠然道:“这就是你的药方?”
“对。”
夏寻道:“世人皆道,鬼谋莫测,谋尽人心。殊不知,鬼谋之道,亦能治人心。你的病,我恰恰就能治。而道生他们,同样乐得如此。你的辈份比他们高,平日里又冷若冰霜的把自己藏在太上宫里,看似人人都怕你。可你不知道,他们早就把你当作亲人。你的痛苦他们能够感受,你的无奈他们也能知晓。正因如此,他们不愿意看到你成日受那心魔的折磨,更不希望你硬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无情无欲的怪物。所以,当我开出药方,他们即便心存怀疑,也都只能被迫与我合谋。我以我命,在你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众人浇水施肥使它茁壮成长。望的,便是那有朝一日能在你心中开遍花儿,让你脱离那无情无欲的苦海。”
“轰轰轰!”
“不好天谴来了!”
“阿弥陀佛。”
“太虚剑阵!”
“全力出手!”
“噌噌噌!”
“轰隆隆…”
事情恶化的速度远比预料的快。
夏寻似乎还有许多话许多唠叨,但穹顶落下的旱雷却愈狂暴,宛如魔神暴怒,欲将所有亵渎天威的蝼蚁彻底焚灭。数百道丈宽惊雷擎天而下,连成半里滚滚雷瀑,空间崩裂,恐怖如斯!
雷云之中,一团金色光芒正迅速形成。
那是王境雷罚无疑…
小和尚终于被迫动手了。
吟唱一声佛号,睁开两眼,双手握拳,飞天而起!
道融喝阵,数十纯阳道人四散开去,归纳剑影,组成剑阵。
墨闲、墨言、道融、雷猛这等守帅的大将,都不得不祭出全力,飞掠纵身,加入战雷的行列。就连胆颤心惊想置身事外的胖和尚,也在这时候不得不咬着牙关唤出战魂,从溪边屁颠屁颠地跑入战圈。可人力终究有限,而天力无穷,如今王者雷罚未落,众人已竭尽全力相争。倘若雷罚落,又何以为继?
瞿陇山下,七千将士凝气于阵。
花海后方,纯阳及徽山人马,各自蓄势。
远处天边,有百十黑雕悬空拍翅。
徽山之战,或会别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