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元年,秋。
清晨醒来,李贤洗漱完毕之后正在院中练着拳脚,踢腿伸脚的时候突然感到大地颤动了一下。
稍稍晃神的功夫,震撼明显越强烈了。
李贤面色一白,他想到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地震了!
后世里,科学家们将地震带绘制成图,而徐州,正处于地震带。
穿越这几年,李贤整日忙碌,却把地震这一茬事忘了。
如果记得没错,两汉时期(公元前206年——公元220年)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自然灾害的群期,有的学者将其称之为“两汉宇宙期”。其重要表征就是地震频率明显增多。
据有效统计,秦汉四百四十年中,各种灾害生了三百七十五次之多。计旱灾八十一次,水灾七十六次,地震六十八次。
难道说,李贤好死不死的遇上了地震?
“来人呐,传我军令,即刻让府衙鸣锣,通知百姓跑出屋子,不可站在树下,要站到开阔地”
亲卫急忙应诺。
在天灾面前,人力显得极为渺小。
“快,入宫去,护住太后、皇帝”
“喏!”
李贤吩咐完毕之后疯了一般冲动后院。
这时候,院内已经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惊惶失措的丫鬟、仆役。
孔黎虽是大妇,可性子偏软,她对仆人尤其宽厚,孙尚香倒是驭下有数,不过,这时候她早已经南下江东。
李贤到达后院的时候,哭喊声、咆哮声不绝于耳。
糜缳指挥着几十名仆役,大声吼叫,让众人莫慌,可这地震给人的惊骇实在是过于言表,往日温顺的如同绵羊一样的仆役这时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对糜缳的命令充耳不闻,幸而李贤积威甚重,一时间还没有人乱砸乱抢。
李贤又急又怒,“孔黎、绣娘她们呢?”
糜缳眼睛一红,险些哭出声来:“她们都出来了”。
话音刚落,李贤便看到孔黎、绣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风一样地冲了过来。
“大郎!”
危急关头,李贤能够及时出现,几个女人只觉得天塌下来都不算什么。
李贤倒是没有多想,他抢过孩子,一手抱着一个,大声吼道:“快,别愣着了,都跟我到前院去,那里地势平坦开阔。”
孔黎也知道如今不是寒暄的时候,回头冲着糜缳笑了一下,嘴中道:“没事了,妹妹,我们快走!”
糜缳急道:“这些人怎么办?”
“告诉他们一声,若是听话自然无事”
地震犹在继续,糜缳不敢耽搁,她使人吩咐一声,然后便随着李贤来到了前院。
糜缳只好吩咐一声,随着李贤来到了前院。
此时,院中正乱哄哄的挤着百十号人,李贤眉头一皱,仆役、侍卫们急忙过来见礼。
“使君安好!”
李贤大怒,“好个屁,主母们在后院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侍卫也好,仆役也罢,俱是惭愧。
李贤依旧大怒,“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留下一半侍卫,余者跟我出府,有作奸犯科者,杀!”
侍卫们毕竟是军卒出身,他们大声应诺。
李贤将孩子递到妻子手中,愧疚地说道:“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待在这里即刻,我要到城中转一转”。
“大郎,可以不去吗?”
李贤笑着摇头,“不可以,因为我是李贤,是徐州刺史!”
孔黎再不多言。
李贤对糜缳轻声叮嘱:“缳儿,我离开后,她们就靠你了”。
“大郎宽心,我一定把他们照顾的好好的”
“如此说来,我便放心了”
“对了,后院还有不少人,李贵,你带着人手拿着棍子,看见到处乱窜乱叫的不管他是谁,先抽几个棍子,然后叫他们滚到前院来”
“喏”
这时候,侍卫已经披挂得当。
“出发!”
为了安全起见,李贤没有骑马。
地震来是来了,大地在抖动,这也不是假的,可一切还没有到那房倒屋塌,墙裂树歪的时候,若是这时候乱窜乱跳,除了增加惶恐的氛围,实在无济于事。
李贤要做的事情便是稳住人心。
天灾可怕,**同样可怕。
出了府院,李贤让麾下侍卫大声呐喊,通知百姓离开房子,来到开阔地。
间或有乡民依言行事,这时候,他们便看到李贤镇定十足的模样。
百姓心中大定。
李贤李使君还在!
李贤远远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他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徐州地震的规模。
三级地震,房屋动摇,门窗格格作响,悬挂物不停摇摆,容器中水源动荡,若是房屋晃动,瓦片跌落,水花四溅,那就是四级地震了。
眼下,房屋已经开始晃动,三三两两的瓦片跌落在地。
迎面冲来一群惊惶失措的百姓,他们神情恍然,像是吓破了胆。
李贤大声呐喊:“怕什么?墙倒了?屋塌了?水断了?山裂了?跑?我都没跑,你们怕什么?”
见了李贤百姓像是有了主心骨,“使君!”
“别跟着我,告诉乡亲百姓,快些离开屋子,不要计较钱财,人命要紧!”
一边叫唤,李贤一边后悔,刚才还说不会墙倒屋塌,这阵子的抖动只怕不止五级地震了,别说墙倒屋塌了,山体滑坡都是大有可能的。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
哭泣声一片一片的响了起来,有的是路上走散了的孩子,有的是担心家人的安慰,当然更多的百姓是惦念他们那些储蓄和粮食,这个时候,没有人笑的出来,面上都沉甸甸的,气氛压抑的狠。
不过,见到李贤,百姓们仿佛吃了定心丸,他们不再乱窜,而是听从李贤的吩咐,往城外冲去。
这时候李贤已经来到了行宫。
大地抖动的幅度小了些,可李贤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还有余震一说。
宫卫倒是表现颇佳,他们依旧守在门外,哪怕地动山摇。
李贤很是感慨:“不要站在门下,离屋三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