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在严密的盾阵之内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股长枪兵。
这伙长枪兵人数虽少,可出手的时机却把握的十分巧妙,正是在骑卒马势已老,无法迅速移动的情况下刺出了致命一击。
没了圆盾遮挡,马背上的骑卒顿时吃了个大亏。
响亮的兵刃撞击声与歇斯底里的惨呼声不绝于耳。
前头人马受阻,后方的骑军不得不绕了个圈子,试图从侧翼攻击隋军的盾阵。
然而,每到一个地方,都总会有一根神出鬼没的长枪出现。
或是刺向马腹,或是刺向马头,有的甚至还朝骑卒的脚踝处招呼。
顺风仗打多了的骑军从来没见过这种无赖打法,一时之间,竟是完全陷入了被动。
不过,凭借马匹巨大的冲击力,数百骑卒还是把前方的盾阵撞击的七零八落。
有三两名精悍至极的家伙竟然杀出了盾阵,直奔浮桥而来。
张辽横枪立马,咆哮一声,道:“你爷爷在这里,有胆便来!”
原本打算先破坏浮桥再谈其他的裨将一眼瞅到张辽,心中就意识到,这紫脸汉子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杀!”
避让,是决然不可能的。
身为一军之主,如果连单挑对方将士的勇气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在强者如来的军伍中立足的。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那军将就呼喝着,打马直奔张辽而来。
张辽不惊反喜,他哈哈笑道:“来得好!某来送你上路!”
骑将勃然大怒,他已经决定了,必须先杀了这紫脸军将。
这时候,入城的骑军已经完全分散开来,如果从远方看去,便能够看到,如今骑卒多是各自为战,他们被一个又一个的圆盾分隔开来,首尾不能相顾,左右不能相帮。
反观守军,除却一开始被马匹撞伤的几十个硬汉,其余的三百多名军卒都嚎叫着厮杀起来。
“杀!”
“杀!”
狂奔疾走的张辽神情兴奋,他望向马超军将的目光中充满了**裸的杀戮。
没错,就好像饿狼在紧盯着猎物一般。
打马而来的军将看在眼中,更是怒火中烧,他在西凉也是颇有威望的军将,没曾想,在今日里竟然被一个张辽视作猎物,这让他如何能忍。
“贼子,去死!”
眨眼间的功夫,西凉军将就冲到了张辽跟前,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一枪了结了张辽的性命。
本以为张辽定会抽身躲闪,那时候,马上的西凉军将就可以从容地杀他一个回马枪。
哪知道,张辽竟然不闪不避,竟像是木桩一般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雄阔海暴喝一声,“嘿!”他双脚踏地,气往上涌,犹若老树盘根,与此同时他左臂飞快地夹住了刺来的长枪,而右手中的长枪带着呼呼的风声刺向了马首。
马匹的重量加上狂奔而来的冲劲何止千斤?
即便张辽早做了准备,可还是被巨大的惯性撞的连连后退。
西凉军将这时候已经完全惊呆了,饶是他久经战阵,可却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打法。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实实在在是拿命来拼呀,要是抵不住马匹的冲击力,轻则重伤,重则马践而亡。
送死来的吗?
西凉军将心中没有半点兴奋之色,只因为他刺出的长枪怎么也收不回来,而胯下马匹的冲势竟是渐渐止住了。
怎会如此!
大惊失色之下,面对刺向马首的那一招,马背上的军将竟是毫无办法!
咚咚咚,从人马相遇的那地方,到这里,张辽足足被撞出了三丈远。
“噗哧!”终于,战马被张辽一枪刺死,而马上的军将无奈之下只好弃了兵器,试图翻身下马。
被马血溅了一头一脸的张辽只觉得脚底板好像要着火一般,可他却越战越勇。
长久以来的憋屈在此刻一朝释放!
那军将想逃?张辽又怎么会放他走!
轰然倒毙的马匹砸起了一片沙尘,张辽干净利落地闪避了开来,马背的西凉军将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由于张辽抽出长枪之后又阴险地往前送了一下。
那军将躲避长枪的时候耽搁了跳马的最佳时机,最终却是险些被砸伤了腿脚。
等到西凉军将缓过劲来,试图找寻趁手武器的时候,张辽已经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
满头满脸马血的张辽好像从修罗地狱中走出来的索命阎王,他裂起嘴角,露出满口白牙。
西凉军将这时候胆气尽丧,再也不复之前骄狂之态:“你是铁打的吗?”
张辽哈哈大笑,他一挥手,身后的军卒便上前捆了这军将。
“马超马孟起何在!”
以血肉之躯力阻战马,这等勇猛之士,这便是传说中的万人敌了吗?
守军自然士气大振,而马家军心胆俱碎。
马超在城外心急如焚,他急于入城,却被麾下劝阻,“将军,堡内情形不明,贸然入城,实乃兵家大忌呀”。
“你听见了吗?张辽在邀战”
“将军三思呀,越是如此,越要冷静,若是城中无碍,先锋骑军足以杀破军堡,若是城中有诈,人马再多,也只会徒增伤亡”
马超大怒,“难道说,我万余铁骑要受阻于小小的军堡吗?”
左右无言。
事实上,张辽建立的军堡的目的就在于此。
骑军的犀利在于马上的冲击力,一旦降下马速,他们连步卒都不如。
“踏平军堡者,赏钱十贯!”
事到如今,马超只能用重赏来刺激麾下的军卒。
然而,入堡的骑军一去不复返,看上去依旧未能取得任何战果。
马超脸色阴沉,前前后后已经有千余骑军入城的,就算是陷阱,他们也该有所察觉了。
堡中,早已陷入各自为战境地的骑卒在守军的剿杀下死伤殆尽。
只有寥寥数骑见事不可为,早早地逃了出去,剩下的人马都被包了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