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那沙哲正自伸出血污双手。举着刚从吴大人双眼之中摘出来的眼珠子,犹自滴滴答答不断向下淌着血水。
看到众人面色大变,沙哲甚是自得。
“你们还有谁看到我是粗野之人了?若是有胆子,就快些出声!”
柳子昂内心悲叹一声,知道今日不得不暂且哄骗着此人不要发作才是,否则,只怕大殿之上将要血溅满堂。
毕竟这个柳子昂奸猾多端,又深知沙哲脾性。
他脑筋一转,立时计上心来。
他示意左右宫人过去,给沙哲递上了一块干净毛巾擦拭双手。自己叹息着过去,躬身施礼道:“师父,并非是徒儿贪图这皇权高位,不愿意让出皇位。实在是有苦难言罢了。”
沙哲看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甚是熨帖,好奇问道:“好徒儿,你有何难言之苦,快些讲给我听!”
柳子昂微微皱眉,装作痛苦不堪的模样,低声说道:“徒儿费尽心力。这才好不容易替师父打得了这大楚天下,但因为那柳羽轩被靖王爷陈德庸劫持而走,而那大陈的国宝玉玺只怕就在他的手中,徒儿深怕那陈德庸拥有此物自立为王,和我们的大楚公然作对,这才终日里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啊!”
沙哲眉头一松,哈哈哈大笑起来。
“好徒儿,你莫要忧虑!莫说是个靖王爷,就是当年的四大宗师今日都齐聚此地,师父我也毫不惧怕!你说吧,让为师替你做些什么事情,方可解了你的忧虑之心?”
柳子昂自知他已经上钩,心中窃喜,偏自装作为难的模样,担忧说道:“师父不要前去送死!那陈德庸号称大大陈第一谋臣,甚是诡计多端,只怕师父前去会被他生擒活捉,白白送了性命!”
果然沙哲闻言恼羞成怒,高声骂道:“他再是诡计多端,为师我一出马,必然叫他小命玩完!你休要长了他人的威风而没了自家的底气!快些告知我他的下落,我这就前去会一会他!”
“师父不要!徒儿怎能叫师父孤身涉险?虽然此时那个柳羽轩已成了全天下人争夺的对象,谁得到了他,谁就可以得到天下,但是,徒儿怎么能够……”
柳子昂欲擒故纵,眼中甚至滑出泪来。
“放屁,你快些告知与我他的下落。为师三日之内必然将那个柳羽轩带回来!”
沙哲暴躁至极,跳身起来,一把拽住柳子昂的手。
柳子昂叹息一声,贴耳过去,低声说了那陈德庸的驻军之地。
“师父,你还是不要去了!徒儿风闻,整个武林之中但凡贪恋师父这天下的人,此次也倾巢而出,想要劫持到那个柳羽轩。只怕师父此一去,必然会遇到无数劲敌,徒儿实在是替师父捏了一把汗啊!”
他这些话更是火上浇油,将沙哲烧得是火冒三丈,厉声骂道:“呸,莫说是那些个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就是整个天下人都站在为师的面前,我也绝不胆怯!好徒儿,你耐心替师父好好看好这个天下,待得为师扫尽了所有碍眼之物,再来稳坐这个哦、龙椅!”
“师父……”
柳子昂假惺惺眼中泪流不止,正要再加上几把火,那沙哲却嗖的一声纵身奔出大殿,再无了半点儿身影。
满朝文武,直至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个可怕的老头儿,不过是个火中取栗之人,而真正可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时脸色换做和缓,正自迈步来至龙椅前的柳子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