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陶隐耍着心机,那边邵砚青也开起了小差。陶隐那心机男教他开两间大床房,他和陶隐一间,再再和陶泓一间。但刚一来陶隐就把再再抱起占房间去了,现在留着他和陶泓一间。虽然同处的时间不算短,但这样光明正大地共处一室,还是头一次。
小青心中忐忑又期待,想着这样那样,又烦恼着那样这样。踌躇犹豫间陶泓由更衣间出来,一边低头扎着纱巾一边问他:“这颜色怎么样?”
邵砚青眼睛发直。高能预警没开,这时面对穿着三点式比基尼的女友,他立刻下意识地拿手去捂口鼻。
陶泓照了照全身镜,久久等不到后面人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句:“不好看吗?”这次终于听到后面结结巴巴的回了句:“不……好看。”
哎呀,这是难得地有不同意见呢。
陶泓扭头看他,刚对上眼他就立刻偏过脸去,耳根通红。她在心里叹一口,这时要换回连体泳装也没辙,因为根本没带啊。把扎在腰上的纱巾解开,拉高了斜肩系出个蝴蝶结来,再次询他意见,“这下怎么样?”
他点点头,仍没开口说话。
陶泓挽起头发用夹子固定住,露出纤细幼白的颈部。有几绺发丝垂散下来,多了丝热带风情。她又在化妆包里寻细小扁夹,找到了两枚后抬眼照镜子,竟不知他何时站在身后。她这时只穿了双沙滩拖,平白比他矮了许多。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连声音都染了几分暧昧,“这个很衬你。”
他很少这样主动,她也顾不得去观察他的耳朵是不是还红着,注意力只在他手指间夹着那朵粉色雏菊。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小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雏菊别在她鬓边。她的目光与他的在镜中交汇,无声地交流着。他的手掌落在她肩头,呼吸有些不稳。她听得出他在克制,倘若这趟行程只有他们两个,那耽误些时间也无妨。不过隔壁那两个,特别是小的那个,应该很快会过来。
她回身看他,眼睛弯弯地很是愉悦:“你这招打哪儿学来的?”他的头微微偏开,轻声说道:“我不至于连电视也不看。”她又忍不住打趣他:“哦,原来是现学现卖。”
邵砚青正要分辩两句,听到门外传来咚咚两声,应该是那小胖纸拿拳头砸门。这孩子现在应该兴奋得不得了,直嚷着:“砚青叔叔,桃子姐姐,快啊我们去游泳。游泳啦啦啦~~~~~~~~~”
这间会所规模不大,但设备设施都是顶极并且私密度很高。眼下是旅游的旺季,这里的客人也不多,足见其入会资格的苛刻挑剔。
陶泓由水里出来,一旁即有人递上雪白长巾。她擦干身上水珠,刚一坐到椅上,手边便多了杯新榨果汁。嗯,还是她喜欢的草莓汁。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问话。只是客人一抬手,甚至只消一个眼神便会提供称心服务。
陶泓一边叹着这惊人的资本力量,一边逼问陶隐入会费是多少。陶隐闭着眼睛不想理她,但不理她又实在是聒噪,于是堵了一句:“有钱都难买真开心,开心就好。”陶泓嘀咕了句:“你倒说得轻松。”陶隐偏过头看她,笑了:“告诉你了,你还真折现给他啊。当然不可能,所以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喝了半杯果汁,见她仍在蹙眉,便说道:“男女朋友之间算计得这样清楚,那不如做个普通朋友,吃火锅也挑即位的就好。你一来我一往,你认为这是交往间的男女平等?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平等可言,你喜欢他多一些,还是他喜欢你多一些,怎么评判?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愿意为她费心思花钱,这是最直观也是最简单粗暴的。女人也是这样,只是更愿意倾向于用关注细节来表达。且不说花钱和关注细节这两者之中谁更用心,出发点却是相同的,你承认吗?”
陶泓看了弟弟许久,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觉得男人和女人表达感情的不同方式,一个是用钱砸,一个是用关心来表达。是吧?”
“总的概括来说,是的。”
陶泓摇头叹道:“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大写的直男癌——你对季楠也是这样表达的吧?”不等对方回答,便直接点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你就跑得老远了,人家本来就没什么钱,和你在一起还要上交智商税,多不值得。”
陶隐下意识地要驳,可耳边传来再再咯咯咯的笑声,目光不由地被吸引了过去。小家伙这时抱着橡皮圈和邵砚青玩得正嗨,小胳膊小腿用力扑腾着挥出大片水花。说起来这个地方,他也带她来过,那个时候……
邵砚青将小胖子托起来,甩了甩脸上的水珠。这时再去看,刚才凫水而来的美人鱼已经不见踪影。心里正失落着肩膀上却被轻拍一下,转身,她正娇笑着:“想什么呢?”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她露出的大片肌肤上,心神未定间手里的小胖子便滑溜溜地游走。这时再扭头去看那尾美人鱼,居然也溜得不见踪影。
不远处,陶隐正对他举杯致意。
上来吧,你还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