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话?”顾疏白手放置在小孩的肩头,这个动作逼迫性更强。
但低处的小孩依旧无声的在沉默着。
没一会,他扶在她肩头的手,手背上添了水渍,犹如阴雨天,连绵不断的水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不多,却足以将他整颗心给浸软。
这样,那里还舍得再有什么逼迫,稍微重一些的语气,在此刻,都是不舍得再有的,他顾疏白,在季子默这儿,从来是败。
罢了,就再等着吧,等着她把她心里那些不愿意说的该死的不确定都丢掉。
来日方长,他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不着急,还可以不着急。
一声长叹,他大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后将她深拥。
她起初在抗拒,那小小的执拗,倒不像是在与他的动作抵抗,更像是与她自己。
“别哭。”低垂下头,唇落在她的额头,而两只手顺着她的手臂再次往上滑到她的肩膀,脖颈,右手完全摊开,戒指便现了出来,用细细却坚固的链子串着:“以后戴好,不要再弄丢,也不要再取下来,戴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
泪水,ph值在6.5到7.6之间,是一种弱酸性的液体,眼睛被泪水浸泡过后会感觉到生疼,此刻季子默的眼已是被浸的干涩疼痛。
然而当脖子上感受到一阵清凉,她垂下头,入目看到的是一条项链,上面串着一个钻戒,与他送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时,她呆了,眼睛的疼痛在顷刻间,消散。
“怎么了?”
她拿着一双通红的如同兔子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顾疏白心下怜爱便更重了,手抬起摸摸她的小脸,又落在她的眼下,指腹轻轻将那刚滚出眼眶不久还未干的液体拭去。
“这个?”
他人高,哪怕此刻低伏下来身子,视线与她也不是在一个平面上,但并不妨碍她看他的眼,直看进他瞳孔深处。
其实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与他相对过,总是怕他的瞳比怕他的人还多半分,如墨般深邃的瞳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这一点从刚见他,她就清晰的认知到,由此也更不敢与他视线相交缠,哪怕有,也是很快转移,怕一个不慎,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专注认真的与他视线相缠,从那深邃里,她望见:专注以及温柔。
心下一跳,手急急忙忙的去握挂在脖颈的那小物件,握住又将手摊开:“这个?”
“你说呢?”他反问,长手往旁边的床头柜拿了纸巾过来,给她擦着眼睛,鼻子,动作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自有一股子贵气在。
这时她那里还管的了那么许多,一颗心都在脖子挂着的戒指上:“这个怎么来的?是你再买的吗?”不对,那个牌子的戒指,说过的,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够凭借身份证订购一次,难道还能挂失?重新订做?也不可能这么快。
“你去找了吗?你找回来的吗?”
她模样分外的着急,仿若是很珍贵的东西丢失又回到手中。
倒是有取悦了他几分,心里那怒和痛,稀稀松松散了点。
“嗯。”
“你怎么找到的?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昨日她在丢戒指那时走过的地方来来回回可找了好几十回,都没有看到。
“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铺门口。”
他说,她的记忆就跟着转,想起昨日弄完这事情之后回学校,中途是买了个煎饼果子,当时有从包里拿了钱包,想来这小物件便那个时候不慎的滑出了包。
“还要再取下来吗?还会再弄丢吗?”
他的眼神再度凌厉,重瞳里明明白白的传达出一个讯息:“这回,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