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皱着眉,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季逸再一次似笑非笑的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
南风终于绷不住,恶狠狠的低声说:“再看告你x骚扰!”
季逸嘴边噙着笑,非常配合的,有恃无恐的又看了一遍。
南风头疼的揉了揉眉骨。
变装破功了,怎么办?
季逸饶有兴致的问:“小学美术老师?你怎么想出来的?”
南风索性破怪破摔,一副任其取笑的表情:“这还用想?张口就来呗。”
季逸点点头,说:“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季逸说:“裙子不错。”
南风咬牙:“......”
不错你妹啊不错!还有——笑你妹啊笑!
要不是顾忌着孩子们幼小稚嫩的心灵,可能还接受不了她别具风情的审美,她会穿成这样?还会像只黄色的鸭子似的坐在这里给他嘲笑?
卧嘞个槽了!
季逸看她一脸憋屈,心里的愉悦居然莫名扩散开来,他拿起一瓶水,将瓶盖旋开,递到她面前:“老师讲课都费嗓子,来,喝口水。”
南风:“......”
她将水接过来,心里问候过他祖上十八代。
刚才院长向她介绍之后她才知道,万万没想到,这所福利院背后的出资建筑人竟然是他。
当初她会被这所福利院吸引,完全是因为它的名字,和其他的那些‘希望’啦、‘未来’啦、‘福缘’啦之类的不同,三个字,还带了些复古的文艺气息:森林湖。
她当时想,取这名字的人,一定与众不同。
如今......南风怅然的喝了一口水,将水瓶轻轻握在手里,心想,的确是与众不同啊。
她问:“你为什么要全国各地的建福利院?做好事不留名啊?”
所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南风只以为他是钱多烧的,可季逸却沉默一了下,说:“我小的时候,曾经在一所福利院生活过三年,和...从两岁一直到五岁,最后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才将我从福利院里接了出来,带到了国外。”
南风心里猛地一怔,目瞪口呆的转过头看着他。
季逸非常平静,回忆起从前的时候深邃的眼眸中还带了一点留恋之情:“我在国外长大,可每次回忆起在福利院的那三年,仍觉得幸福美满极了,回国后我专门去那个城市找过那家福利院的旧址,可是那所福利院已经拆除了,从前的院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时间隔了二十几年,恐怕现在已经过世了吧。”
“那时候我就想,一群无家可归无亲可依的孩子,都还那么小,若是连福利院都不存在了,那些孩子们怎么办?还能去哪?所以当时,才萌生了成立基金会,修建民间福利院的想法,可能,也是为了找回自己那段铭记的幼年时光吧。”
南风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的天之骄子,这个全身上下带着强大气场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她心里不由苦笑,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每张脸孔的背后,到底能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不尽人意呢?
南风回了回神,换上轻快的口吻,只是说:“真励志。”
树梢上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偷偷洒下来,在季逸俊朗的脸上投下一小块斑驳的阴影,他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远处小教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现在是孩子们的午睡时间,可门口却偷偷探出一个小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他们两个人所坐的位置,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推开门,跑了过来。
这孩子他们都很熟悉,就是院长口中,那个刚来院里不久,不太爱说话,也不爱与人亲近的桐桐。
桐桐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画纸,他将画纸递到南风面前,南风欢欢喜喜的接过去。
是刚才他没来得及画完的画,趁其他小朋友午睡的时候偷偷爬起来画好的,他本以为南风已经走了,可没想到她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