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呐,您这又是何苦呢?为着一个已经过世了的人把自己伤了,那不是叫外头那些人看笑话吗?”五娘劝道。
“你以为那些人没在看我笑话吗?保不齐这会儿正笑作一团呢!笑得最开心的当数那姓夏的婆娘了吧?矫情做作,为了蔺碧儿还假哭了两声,真是会卖弄她那几滴猫尿!她与蔺碧儿就姐妹情深了?当初蔺碧儿还在这温府时,她就没暗地里使过绊子了?少在那儿跟我装慈眉善目!最是瞧不上这样的人了!”
“那大夫人是得意上了,为什么得意啊?因为府里又添了一位少爷,三小姐也回来了,她就以为自己那边的人多起来了,足以跟夫人您较劲儿了,其实事情哪儿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啊!即便加上这两人,她也根本没法跟夫人您平起平坐。她除了有个大夫人的头衔,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有个跟她一样喜欢假扮慈眉善目的儿媳妇,她还有什么呀?夫人,您放宽心吧!您有老爷对您的恩宠,您有二少爷,还有孙少爷,将来您若与容老板的哥哥结了亲,您还能再有位体面贵气的儿媳妇,她哪儿能跟您比呢?再说那蔺家少爷,论资排辈,他都在二少爷屁股后面,再怎么样温家也轮不上他来接手的,您就放心吧!”
五娘这番宽慰总算是让甄氏稍微舒坦些了。她起身在房内走了两步,散消余气道:“你这么说也对,只要不是蔺碧儿那个女人回来了,我用得着担心他一个小屁孩吗?他一个小屁孩还能在温府里掀起大风浪不成?刚才老爷怎么说来着?说他只比庭善都长一岁,今年也不过十四,哼,等他长成人有资格插手温家的事情了,我家庭悦早接手温家了!”
五娘点头笑道:“您这么想就对了!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己人都瞧出来了,老爷是最信任二少爷的,往后这温府也是会交给二少爷打理的,大少爷那边纵有不服,大不了等老爷百年之后分家过呗!到时候二少爷手握大权,随便打发一些零碎散件给那母子二人,也足以敷衍他们那份兄弟情了。”
“哼!”甄氏立在大熏香炉旁,垂眉又哼了一声,信手撩着烟香道,“什么兄弟情?这府里还有兄弟情吗?他们大房极力地拉拢万瑛那房,你以为真是为了兄弟情吗?还不是为了联手对付我?如今,那姓夏的又拉拢了蔺碧儿的孽种还有丧夫寡居的温濯熙,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了?痴心妄想!我甄茹没点手段,又怎么会在这府里掌权这么多年?”
正说着,红棉在外叩门了。五娘开了门问道:“何事?”红棉道:“娘,门房上又传话过来了,说那位蔺少爷也已经到了。”
甄氏故意去晚了一会儿,以显示她在这府里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可不想像姓夏的婆娘那样,假装一张好脸去笼络这个笼络那个,她是谁?这温府掌后宅之权的如夫人甄氏,老爷最宠信的女人,压根儿就不需要这样。
慢条斯理地走进老爷房内时,一阵轻快热闹的笑声从里间传来,仿佛里面聊得非常地恰如其氛和谐温馨,甄氏脸上不禁又添了两道鄙夷之色,个个都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那些瓦子棚子里,倒真浪费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