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想你了,谁知道你却还病了……”这句话宋明轩说的时候明明带着几分心疼,可在赵彩凤听来,却觉得这里头透着一个浓得化不开的失落来。
赵彩凤虽然人病着,可心里那团火却旺得厉害,但想着若是把病气过给了宋明轩就不好了,便只起身道:“回来就回来了,还这样肉麻兮兮的,阿婆还在呢!”
赵彩凤原是想那阿婆当挡箭牌的,可谁知陈阿婆听了这话,只笑着道:“差点忘了,炉子上还熬着彩凤的药呢,我这就出去瞧瞧。”
赵彩凤闻言,脸只刷一下红到了耳根,宋明轩便拉着她的手不放开,见陈阿婆走了,只坐到她的床沿上,搂着她的身子就要亲下去。赵彩凤便仰着身子扭开头,哑着嗓子道:“你要死了,人家还病着呢,小心过了病气给你,有你好受的。”
宋明轩这一搂之下,越发觉得赵彩凤纤瘦无骨了起来,自从许氏过世到如今,赵彩凤又要照顾自己,又要张罗这一整个家,委实辛苦。虽说过了热孝,按照大雍朝的规定,已是可以行夫妻之事了,可想到这里,宋明轩的念头便淡了些许,不能让赵彩凤在别的方面也跟着辛苦。
赵彩凤见原本欺身而来的宋明轩忽然停下了动作,便只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以为他想起了许氏来,便只小声劝慰道:“相公,一个月前诚国公家已经被抄家了,婆婆的大仇也算是报了,她也该在地下瞑目了,如今只要相公好好用功,三年之后考上进士,婆婆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宋明轩闻言,只又紧紧的搂住了赵彩凤,低头在她的发顶蹭了蹭,让她靠在怀中道:“我明日就要跟八顺回去了,这一次大约是中秋才回来,你如今这身子,起早贪黑的究竟不成,我一会儿去一趟八宝楼,跟黄老板说一声,让他准你一段时间的假。”宋明轩虽然担心赵彩凤的身子,终究是没直接说辞去了八宝楼的事情。
赵彩凤抬起头瞧了一眼宋明轩那皱着的眉心,只伸了手指揉了一把,笑道:“我这次开绸缎庄的银子,还是东家的呢,要没有东家,咱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眼下谢掌柜的腿还没好全,等谢掌柜的腿好了,不用你去说,我自己也要向东家请辞了,再过几个月,我娘也不能干家务事儿了,这些事情我能干的就都要自己干了,等绸缎庄的生意再好些了,看看能不能从外头请一个婆子,替家里烧茶煮饭也是好的。”
说起来杨氏前头生了四个孩子,还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着家务一直到生的,便是坐月子的时候,穷人家也没什么人服侍,不过就请个婆子来张罗一下家务事儿。杨氏生赵彩蝶的时候,赵老大刚死,连请婆子的银子也没有,便是之前的赵彩凤在跟前服侍的。
不过这些赵彩凤只都记不得了,她虽然有着原身子一点记忆,可都模糊的紧,她自己也不愿意多去想。如今既然日子眼看着比以前好一些了,自然不能再让杨氏这样辛苦了。
宋明轩听赵彩凤说得头头是道,只叹息道:“可惜我在书院里头,也帮不上什么忙,今儿回来也没瞧见钱大叔,不然也要好好恭喜他一番的。”
赵彩凤便笑着道:“伍大娘家的新宅子正在装修呢,钱大叔这几日就在那边上工,给的工钱不少,还近一些,不用到处跑,我寻思着,指不定以后钱大叔就不用到处跑了,这京城里头人又多,活又多,还去乡下做什么。”
宋明轩闻言,只点了点头,想了想终究开始开口道:“我听书院里头的同窗说,最迟月底,京城的援军就要去北边了,其实北边一直在打仗,只是离得太远了,消息没传进来,再加上皇上似乎不想让老百姓们担惊受怕的,所以朝中也没有什么人敢乱说,不过就是几个将军家的公子,在书院念书的,知道一些,我才听到了这许多。”
宋明轩也是寻思了许久,才想着到底要不要跟赵彩凤说起这件事情来,赵彩凤见他虽然表情吞吞吐吐的,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便笑着道:“你又吓想什么呢!萧公子和程姑娘都已经换了庚帖了,只等着萧家去提亲去了,只是如今也不知道萧一鸣去不去边关,他这若是一去,和程姑娘的婚事,倒是又要耽误一些时日了。”
两人说起这事情,各有各的心事,赵彩凤是害怕程姑娘的老底被人揭穿,影响了她的婚事。宋明轩则是觉得萧一鸣一日没成婚,他就有些不心安,倒并不是害怕萧一鸣会把赵彩凤抢了去,只是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惴惴不安而已。
赵彩凤瞧着宋明轩那欲言又止的小样,只忍不住又往他的身上埋了埋,抱着他的腰笑道:“相公,人家都已经做梦梦见你成状元爷了,你还担心些什么呢?人家就是想当状元夫人,状元夫人可比将军夫人风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