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男人要什么紧?别罗嗦了,你赶紧睡觉去,瞧瞧你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还有沈焱,就差用火柴棒撑着眼皮了,你赶快带孩子睡觉,等明早天亮了我叫你们。”
“可是……”
“别可是!”
郑英奇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沈尽欢确实很累,她深深地看了郑英奇一眼,尔后点点头。
沈尽欢抱着火儿就睡在病房的沙上,外婆则睡在另外一张病床上,郑英奇搬了把椅子坐在沈尽欢外公的病床边,默默地守着夜。
沈尽欢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外公突脑溢血抢救无效外婆受到刺激精神失常,她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想要从梦中醒来,偏偏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压着她的胸口,令她怎么也醒不来。
画面一转,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衣香丽影,宾客满堂,秦深和林笙箫穿着婚纱礼服手挽着手宣布爱的誓言,而她就站在人群之中,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眼睁睁看着他和林笙箫一切倒香槟、切蛋糕、互相交换订婚戒指……
秦深从人群中走来,林笙箫骄傲得如同白天鹅,她挽着秦深的胳膊,昂挺胸,接过杯子朝她恭祝:“沈尽欢,我真要谢谢你眼拙,让我白捡了个大便宜。”
说着,她故意扬了扬左手中指上的鸽血红宝石戒指,目光挑衅地看着她。
和她相比,沈尽欢就是个丑小鸭,穿着一身不上档次的地摊货,脚上还是一双破旧的帆布鞋,面对林笙箫的有意刁难,她局促地看了眼秦深,谁料秦深的目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始终深情款款地望着旁边的林笙箫,她听见秦深轻唤林笙箫亲爱的,哈,多么动听美妙的昵称啊,他从来都没这么叫过她……
沈尽欢心里苦涩,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豪爽地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随后大方说道:“那就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林笙箫精致美丽的脸庞忽然绽放一丝诡异阴鸷的笑,在她怔愣之际忽然举起酒杯,将杯里的香槟悉数倒在她脸上。
粘稠的酒水从她头顶滑落,将她本就狼狈的小脸打得更加不堪入目,身上衣服全脏了,四周有宾客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隐约还有讽刺她不自量力的窃窃私语。
沈尽欢握了握拳头,忍怒抹了把脸,连尖叫都忘了,她又看了秦深一眼,男人嘴角勾着一丝笑,那弧度是恰到好处的嘲讽,林笙箫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厌弃,轻啧一声:“啧,不好意思啊,我手滑了,你这衣服应该也不贵吧,我赔钱给你。”说着,从秦深的口袋里抽出皮夹,翻了半天,最后将皮夹里的一张老式照片翻出来,一把砸在她脸上。
“沈尽欢!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哼!拿着你的照片给我滚!”
怒火在胸口聚集,她多想冲上去不顾一切撕碎林笙箫虚伪恶毒的嘴脸,偏偏脚底仿佛生了根,她被一杯香槟酒夺走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如同战败的士兵落魄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