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岛,指南诗会广场,才子们的斗诗已经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整个诗会彻底的分开成了两派,一派是以谢聪谢轻候为,而另外一派是以柳河柳容若为,双方交替命题,彼此谁都不服谁,场面异常火爆激烈。
诗席前面挤满了人,三名笔墨童子伺候着,个个脑门上一脑门子汗。
贵宾高台之上,气氛却缓和一些。
争文无名篇,现在正是斗诗最凶的时候,恰恰是最没有好作品出来的时候。
所以众夫子还有各大人也难得有冷眼旁观的机会。
在贵宾席左侧,澧水四大才子之一的李勃一直在笑,他身形很胖,笑如弥勒,样子很和善,但是平常其一双灵动的眼睛却为他平添了才气,这也是他在武陵学界受人喜爱和尊重的重要原因。
可是此时的李勃,双眼一动不动,就盯着广场的某个位置,笑得也和平常不同,有时候浑身的赘肉都在颤动,却是没有了大才子的气度了。
“李子安,你傻笑什么?这里是诗会,作为夫子,岂能这般失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旁边,端坐的就是号称冷若冰霜,艳若桃花,清如芭蕉,才如江河的指南第一才女苏雨樵,字先知。
女子能入学,能有表字,这都是得益于新学派的倡导。
现在的大周,就算是最保守的楚国,得了功名的女子地位和男子都已然相差无几了。
当然在一些极其顽固的老夫子哪里,女子和男子还是不同的,只是这样的老夫子已然太少了。
面对苏雨樵的叱呵,李勃恍若未闻,表情丝毫不变,笑得却更是痛快了。
苏雨樵眉头不由得渐渐的拧了起来,她先是极其厌恶的看了李勃一眼,然后再顺着李勃看的方向凝神自己的观望……
“啊……”
一声惊呼。
旋即,她脸上便罩上一层寒霜,勃然道:“岂有此理,此人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苏雨樵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眼神之中既愤怒又是震惊,那是谢聪的正后面,赫然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士子酣然趴在坐席上睡着了。
因为距离遥远,加上谢聪个子高大挡了视线,如果不仔细看,还根本现不了。
“这样的场合,竟然有士子能够酣然入睡,此人究竟是何人?”
苏雨樵缓缓的站起身来。
李勃倏然坐直,道:“苏先知,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此等妙人,我李子安生平仅见,你万万不可行大煞风景之事。”
苏雨樵双眉一挑,道:“这等惫懒之人也是妙人?也就你李子安称其妙人,原本可能就是一路货色。”
李子安腆着肚子,呵呵笑道:“吾非道中人,不可与之道。怎么?苏先知,刚才和我对赌,输了不服气吗?要不我们再赌一次如何?”
苏雨樵脸色一变数变,神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刚才她和李子安对赌,苏雨樵认为这一次诗会当柳河一方占优,而李子安却赌谢聪一方占优。
从目前的形势看,场面虽然依旧激烈,可是谢聪一方已经基本牢牢的把局面掌握住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谢聪会是指南咏春诗会的大赢家。
开场诗拔了头筹,接着在互相命题的过程之中,又做出了两诗被跑马传诗,一次诗会他一人三次跑马传诗,这已然是历次指南诗会的个人记录了。
而柳河也不过是一《雨夜》被跑马传诗而已,却不是互命题诗,无论是急才还是诗才,他已然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