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戴宗离了江州,使起神行法,不一日早到了梁山泊,投到朱贵酒店内,将来意说了。朱贵听后大惊,急忙安排哨船将戴宗送过水泊来,到得聚义厅上,见了晁盖等一众头领。
晁盖等人听了宋江之事,又闻扈娘子正在江州看顾时,晁盖便跳将起来道:“左右点起人马,与我下山救人去!”吴用慌忙道:“哥哥不可造次!江州离此间路远,军马去时,诚恐因而惹祸,打草惊蛇,若是惹得官府狗急跳墙,便要结果宋公明性命,扈娘子那里定是舍命要救,想她在江州势孤力弱,如何救得?这般做来,倒送了扈娘子与宋公明性命。此一件事,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吴用不才,略施小计,只在戴院长身上,定要救宋三郎性命。”晁盖道:“愿闻军师妙计。”
当下吴用果然说了造假文书的计策,戴宗听后道:“临来时,扈娘子言道,若吴军师出这假文书计策,还请留心使用的图书。”吴用闻言微有不愉,口中道:“既然是造假文书,自然是千万小心。”
当下吴用还是一般的差戴宗去赚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两个上山来造那假文书。过不多日,便造好了文书来,众头领备个筵席,便送戴宗起程,分付了备细书意。戴宗辞了众头领,相别下山,小喽罗已把船只渡过金沙滩,送至朱贵酒店里。戴宗取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作别朱贵,拽开脚步,登程去了。
且说吴用送了戴宗过渡,自同众头领再回大寨筵席。正饮酒间,只见吴学究叫声苦,不知高低。众头领问道:“军师何故叫苦?”吴用便道:“你众人不知:是我这封书,倒送了扈娘子、戴宗和宋公明性命也。”
众头领大惊,连忙问道:“军师书上却是怎地差错?”吴学究道:“是我一时只顾其前。不顾其后,书中有个老大脱卯。”萧让便道:“小生写的字体和蔡太师字体一般,语句又不曾差了。请问军师,不知那一处脱卯?”金大坚又道:“小生雕的图书。亦无纤毫差错,怎地见得有脱卯处?”
吴用说道:“早间戴院长将去的回书,是我一时忘了扈娘子嘱咐,见不到处,才使的那个图书。不是玉箸篆文‘翰林蔡京’四字?只是这个图书,便是教戴宗吃官司。”金大坚便道:“小弟每每见蔡太师书缄,并他的文章,都是这样图书。今次雕得无纤毫差错,如何有破绽?”
吴学究道:“你众位不知,如今江州蔡九知府是蔡太师儿子,如何父写书与儿子,却使个讳字图书,因此差了。是我见不到处。此人到江州,必被盘诘。问出实情,却是利害。”晁盖道:“快使人去赶唤他回来,别写如何?”
吴学究道:“如何赶得上?他作起神行法来,这早晚已走过五百里了。只是事不宜迟,我们只得恁地,可救他几个。”晁盖道:“怎生去救?用何良策?”吴学究便向前与晁盖耳边说道:“这般这般,如此如此。主将便可暗传下号令,与众人知道,只是如此动身,休要误了日期。”众多好汉得了将令。各各拴束行头,连夜下山,望江州来,不在话下。
却说晁盖亲自引人下山望江州而来。留下林冲镇守大寨,临别前林冲单独请晁盖说话,林冲只道:“军师这趟计较得差了,戴宗来时便说了,我那师妹教留心图书使用,他却偏偏还在这里露了破绽。”晁盖道:“教头计较的是。只是此刻救人要紧,我只恐扈娘子她孤身一人在那,但得事发时,只顾要救宋公明,反把自己陷了进去,这趟我亲自前去救她。”林冲颔首道:“一切拜望天王了。”说完之后,晁盖才分手去了。
却说三娘在江州等候,一面教李逵在牢里看顾宋江,一面让玉莲一家投书至穆家庄,请穆弘等人前来聚齐。不一日,穆弘、穆春、薛永到来,又过了半日,李俊、张横、童威、童猛也到了。三娘与张顺两个接住,引到张顺下处聚齐。穆弘将养了些时日,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只是还使不上全力。
一众人便在张顺下处,江边一座草庐内聚齐,众人推三娘坐了首位,李俊、穆弘分坐两侧,张横、张顺、薛永、穆春、童威、童猛依次坐了。
众好汉坐定后,三娘道:“今有江湖上闻名的及时雨宋公明被奸人所陷。”当下三娘便将宋江事由说了,随后道:“今日请各位兄弟前来,便是要商议如何救得宋公明脱身。”
李俊道:“若是官司要解送上京,只过浔阳江时,我几个都好下手,只是如今他却被拘在城内,却是不太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