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航一到岸上,更觉疲累,双腿血流不止,似是有千斤重,迈不开步子,干脆坐在岸上等死,眼见恶奴逼近,突然一阵蹄声响起,一匹马如风般驰来,马上一人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来,李逸航吓了一跳,连忙伏低身子,却见那箭不是射向自己,而是河里的追兵,水中众人都吃一惊,虽无人中矢,却不再敢游近岸边,那马已然奔近,只见乘客又是弯弓射出,这一箭准头好了许多,正中一人的后背,那人大叫一声,更加力游向另一岸边,其它人也顾不得命令了,纷纷游回去,马上那人哈哈一笑,再射出两箭,一箭中背,一箭中后脑,头部中箭那人顿时没了动作,沉到水下,余下众奴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都学了乖,纷纷潜到水下斜着往岸边窜。
河面越来越宽,几人又潜水而行,射出的箭已难以击中目标,马上骑者俯腰伸出手来道:“小兄弟,上马!”李逸航见那骑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浓眉大眼,十分精神,当下毫不犹豫的伸出手,青年人用力一提,将他拉上马,催动四蹄,奔了出去。李逸航在马上只觉风驰电掣,两边景物不断后退,也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第一次骑马不习惯,头脑昏昏沉沉,不知奔了多久,那青年才停下来。他自己先下了马,然后抱他下来,李逸航抬头一看,见是一处市镇。那青年系好马,带他走进一间医馆,其时天色已黑,馆中点了几支明晃晃的大蜡烛,馆里的大夫帮李逸航消毒,清理创口,敷上药包扎好,已是半个多时辰以后。那青年拿来一套衣服给他换上,虽然宽大不合身,却也好过穿着湿衣,吃过饭后,李逸航神困力倦,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待得醒转,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室当中,桌上一灯如豆,出昏黄光芒,一人正背对自己。李逸航嗯了一声,叫道:“大哥。”那人调转身子,正是今日救他的那个青年,只见他微笑道:“逸航小兄弟,你醒来了!”李逸航颇觉奇怪,问道:“大哥哥,你认识我?”那青年笑道:“我刚听你自己说的。”我自己说的?李逸航更是摸不着头脑,道:“我刚才说梦话了么?”那青年道:“不是,先别理会这个,你觉得怎么样?”李逸航坐起身来伸展一下,觉得疲乏已减轻许多,便道:“已是大好,就不知双腿如何。”说着下床走几步,并无不适,跳了几下,行动如常。
那青年道:“刘家的恶犬牙齿尖利,被它咬中,伤口很难愈合,我便带你来到浮染县里,找最出名的何大夫给你医治。”李逸航一惊:“我们回到了浮梁县城?”那青年道:“正是,你不用担心,那刘老猴便更大的胆子,也不敢到县城里闹事,新来的县令疾恶如仇,正想借机除了他呢。”李逸航道:“这样便好,大哥,你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报,请受小弟一拜!”说着跪下去,那青年扶他起来,笑道:“小兄弟不必行此大礼,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平常,哥哥也是跟你学的。”见李逸航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便道:“你先坐下来,我好好跟你说一下。”
“我姓李,和你同姓,叫李楠,你们走进竹林小屋之前,我已经在里面。”李逸航啊了一声道:“李大哥,原来你已是在小屋里,怎么我们没见着你?”李楠点头道:“那时我不知你们三人底细,听你们要进来,便钻进杂物堆里,你搬动杂物时,我还以为给你现了呢。”李逸航道:“我没瞧见你,屋里光线太暗,再加上根本没想到那荒僻小屋里竟会有人。”心想:“自己太也不小心,幸好是李大哥藏在那儿,换作是对我们不利之人,那就不用等到黑毛他们来,便已被擒。”
李楠续道:“你们的说话我都听见了,因此知道你名字,你会不会怪我偷听你们谈话啊?”李逸航道:“那会,幸好李大哥就在那里,要不然我小命不保。”李楠道:“说得也是,那些人扔湿草烟进来,我趴在墙角底下,烟不多也不浓,忍了下来,虽然也咳嗽,但你们那时也听不出来。等你们走后,我寻思一下,救那母女俩是救不出的,见林中有他们留下的几匹马,便骑上远远跟着,后来见你落水,便找了个水浅的地方过河,驰来救你,好在你没着急上岸,要不然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