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明白。”
“你知不知道你的来历实在太过可疑,无生楼中遍布少主的眼线,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你,甚至连你的存在都没有人知道,除了嫣。
嫣走了,却留下一个武艺高强的你,叫他如何不怀疑?虽然嫣的书信白纸黑字做不得假,可是你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他今日所为都是有心试探,你以后绝不可再如此任性妄为。”
“试探?他若怀疑我别有用心大可以直接杀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以你的功夫,直接杀了未免可惜。更何况,他知道我和嫣有旧交,他若动手杀你,我恐怕不会坐视不理。而且,你知道无生楼的秘密,他却对你一无所知。直接杀了你未免太过草率,不如静观其变。若能为他所用自然最好,若是别有用心,等日后再动手也不迟。”
靳妩听着律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觉她把这一切实在想得太简单了。
公子殒,看似随意清浅的一句话,却包含了那么多千回百转的深意。
正如律所说,这煜都可不是无生楼,容不得她如此任性妄为,否则哪天莫名其妙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么律呢,她真的能够相信律吗?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靳妩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律的背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街,向着锦绣大街的方向走去。律和靳妩前脚刚离开,便有一个老仆从房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挽起了殒散落的丝细心梳理着。
靳妩竟然丝毫未曾留意到这个老仆的存在,或者说她早已看到了这个站在一旁的老仆,却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老仆而已。
他就像一个丝毫不曾引人注目的影子。
“全叔认为这位靳姑娘怎么样?”
“胆大妄为,武功奇高,来历可疑,留不得。”
“呵,可是如果我方才若真下了杀手,律先生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更该杀了。除了祁律和祁嫣,在此之前根本没有第四个人见过这个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无亲属更是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她简直就像凭空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武功高强姑且不论,单单是祁嫣和祁律硬要把她放在少主身边这一点就已经十分可疑。”
“这话说起来,的确十分奇怪。律先生和嫣娘不可能不知道我一定会去查这个女子,可是他们竟然就这么把这个女子给放了出来,甚至连一个假身份都不给她吗?”
“就算给她一个假身份,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少主。”
“这倒不见得,律先生手上究竟还握着多少秘密,连我心里也没底。但他竟然就这么把这个女子带了出来,倒的确有些难办了。”
“少主想留下她?”
殒轻啜了一口茶,却没有回答祁全的问题,或者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还是不想?
或许他的确应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可是。。。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祁桢最近怎么样?”
“不尽不实。”
“可惜了,天玑十年的心血恐怕要付诸东流后继无人了。”
“祁桢年纪尚轻,中了叶相的算计也算情有可原。而且他的天分极高,又在相府埋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难免有些可惜。
“全叔的意思是?”
“不妨将计就计,让天玑帮他一把,覆灭之后或者可以重生。”
“那就依全叔的意思办吧,天玑那把老骨头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祁幽传来消息,绯杀似乎和北国有些牵扯,但这仅仅是他的猜测,没有线索也没有证据,想再往下查却根本无处着力,也就一直没有进展。”
“叫祁容去帮他,告诉他,三个月内若还没有答案,那下次去的人就是天权了。”
“是。”
殒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扣着小桌,似乎在思索什么。
“放个消息出去,嫣娘留下一名义女,名靳妩,已经到了煜都,嫣娘曾留下书信举荐她接掌无生楼。”
“这。。。少主的意思是?”
“这女子确实是个好胚子,就这么杀了实在有些可惜。不过她虽然资质不错,可是太过稚嫩,尚未开封。毕竟胚子再好,若不能开封便是无用,不妨先看一看再做决定。”
“也罢,我这就去安排。”
祁全话音刚落,珠帘外响起一黑衣侍从的声音。
“禀少主,祁苏抓回来了。”
“带她进来。”
“那老奴先告退了。”
“叫天权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