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嫔打定主意不承宠,就能惹怒夏帝令他十年不肯踏进她的宫中,打定主意不亲近她。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幼弱小的她艰难的在萧皇后与长乐手底下讨生活。
如今她打定主意要报隐族的灭族之仇,不肯离开燕国,那么任谁劝说,都是没有用的。
“强行将她带走呢?”皇甫琛漫不经心的问,他对别人的事没有半点兴趣,若非华嫔是安然的生母,他根本不会跟她提林先生来信这件事。
安然在他怀里动了动:“没用的,没达到目的之前,就算将她强行带离燕国,只要一有机会,她还是会跑回去的。
那位林先生想必也是清楚她的脾性。才会写信来求助我,否则他自己就可以带她离开燕国的。”
“那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皇甫琛爱莫能助的道:“不如就让你母妃放手去做吧,将你的精锐小分队留在她身边,确保她的安危,一旦燕国事了,便带她回大梁来,你看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安然点头表示赞同。
……
快到年关下,黄鸿飞才从冈州返回上京城来。
他到王府时已是傍晚时分,正赶上皇甫琛从宫里回府来。
安然招呼人上了热锅子,正要跟皇甫琛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赏雪吃锅子呢。
雪人一样的黄鸿飞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安然很是惊喜,连忙让人加菜,就亲自动手温酒,拉着黄鸿飞坐下说话。
黄鸿飞日夜不停的赶路,先还不觉得,食物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是不是愈来愈严肃的九五之尊,抓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待他吃的四五分饱,方才放下筷子,跟安然说起话来。
这回他的师父师娘没有跟他一起来上京城,说是出来太久,很是想念单剑锋,要回单剑锋过年:
“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一声,冈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也敲打过他们,保证他们再不敢动歪脑筋。
不过我也要赶回单剑锋去,这么多年都是跟师父师娘一块儿过年的,离了他们我很不习惯。”
又笑着说道:“小夏,我师娘很喜欢你,非要我邀你一块儿回单剑锋去。还说你曾经答应她要去一次单剑锋的——这么些年单剑锋从没有外人上去过,可见我师娘当真没把你当外人,怎么样,赏脸不赏脸吧?”
他神色坦荡的当着皇甫琛的面邀请安然,这让皇甫琛郁卒之余,还作都不能——人家这样坦荡,他若还露出介意介怀的神色来,少不得要被安然嫌他小气了。
他想了想,对微垂了视线正忙着烫菜的安然淡淡说道:“这也是你跟我的第一个年。”
言下之意,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她怎么能抛弃他跑去什么单剑锋跟莫名其妙没有关系的人一起过?
安然似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便是他不说,她也不会丢下他去单剑锋的,也不知他为什么就认为她会跟着黄鸿飞去单剑锋。
“小夏以后进了宫,怕是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黄鸿飞甚是不满的睨着皇甫琛:“不过就这一次,你也不肯让小夏去?”
皇甫琛皱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安然。
虽然他承诺过,以后会尽量带安然多出门游玩,可是谁都知道这个保证含了多少的水分,他身为一国之君,只要不想成为被天下人所不齿的昏君,就由不得他想怎样就怎样,他已经失去了为所欲为的自由,又怎么能做得到对安然做出的那个承诺呢?
从这方面想,皇甫琛其实是很心虚愧疚,尤其他又深知安然是热爱自由的人,心虚之余,对黄鸿飞的厌恶与不欢迎就掩都掩不住了。
“不是他不肯我去,我自己也不想动弹。”安然温和的笑着道:“雪太大了,我很怕冷的,一到这样的天气,就只想窝在房里哪里也不去。”
顿了顿,对着不满不爽的黄鸿飞歉意笑道:“要辜负你跟师娘的一番好意了。不过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单剑锋拜访他们。”
黄鸿飞就撇撇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白玉小瓷瓶来。却是给皇甫琛的:“之前你玉洗神功反噬的事,我跟我师父提了,他老人家道若是不及时医治,你很有可能会因此得了失心疯。
想必这些日子你也有在服药控制你的情绪?师父说你那些药定然是治标不治本的,这个才是根治你的良药。信得过就吃,信不过就扔掉……”
顿一顿,一副十分勉强的模样:“若不是看在小夏的份上,我才不会求那老头子。”
安然这才想起有段时间反复分裂反复抽的皇甫琛的异样情形,面上便布满了担忧之色,也是这些日子生的事情太多,皇甫琛也再没有反复抽过,她竟都忘记了这件事。
皇甫琛忙将那小瓷瓶接过来,感激的对黄鸿飞说道:“多谢你,还有师父,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跟师父的。师父可还有交代过别的,比如饮食上有没有什么禁忌之类的?”
“别的倒没有。”黄鸿飞挑衅的看一眼皇甫琛:“你敢吃吗?”
皇甫琛当着他的面从容的接过安然手里的瓷瓶,打开来倒了一颗散着冷梅香气的药丸出来,毫不犹豫的丢进了嘴里。
池皓曾回乾坤门求助过掌门师父,带回来的话跟黄鸿飞所言的一模一样。
池皓也的确带了些药丸回来,掌门师父言明只能暂时控制他的情绪,乾坤门上下都在努力寻找根治之法。却不想这问题竟被黄鸿飞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