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至,四方馆有人进有人出,花扶疏入内,四下张望,见秦悠然坐左侧,正悠悠的饮着茶,便走了过去,于他对面盘腿而坐,“师兄何时来的,刚到午时。”
秦悠然取来粉青茶杯,倒了满茶并送至花扶疏眼前:“早听人说京中最有名的茶楼酒馆当属四方馆,我来得也不早,只听了一会儿说书。”
花扶疏端着茶饮着,秦悠然将身侧的几壶桃花酿提到茶几上,道:“秦州的桃花酿一等一的好,我怕你贪杯,不敢多给你几坛,记得你及笄那年偷喝了师父的花雕,醉了酒吐个半死。”
被当面提起丑事,花扶疏讪讪笑了笑。
秦悠然吃了口茶,再道:“对了,那张席子不方便带过来,晚些我叫人送到大将军府,这席子比较凉爽,若是觉得凉,记得盖个薄被,身子着了凉可不好。”
花扶疏应着他:“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位师兄豁达爽朗,不拘小节,待人做事却是非常的仔细认真。
皇子出身,却无皇室的傲慢,身怀功夫,却不是个粗鲁的武夫,什么种菜、养鸡、做饭样样行,就像是邻家的大哥哥,对人关爱有加。
秦悠然唤来小二,点了一桌菜肴,小二记下,便退下去准备。
秦悠然所点的菜肴都是四方馆的招牌菜,花扶疏粗略计算计了,至少要百两银子,偏偏她只有一百两银子,显然是不够的。
秦悠然瞧出了她的窘境,就道:“做师兄的还要师妹请客不成?你只管放心吃,我昨日说过了,吃酒吃饭报我的账,你若客气,便不当我是师兄了。”
花扶疏自然记得秦悠然的话,只是秦悠然是秦王了,多少不能像从前那般无知,她并非是因为秦悠然的身份而和他生分,师兄回京就遇贼人中毒险些丧命,说明京中有人想对师兄不利,师兄的安危不必她操心,少给师兄添麻烦她是能做到的。
她笑道:“我哪里不记得昨日的话,我不过试探试探你罢了,看你说是不是真的,在封京我可以横着走。”
秦悠然一本正经道:“自然是真的,我不会诓你,往后不论何事,我都会替你撑腰。”
花扶疏合起十指拜谢老天:“谢谢天爷爷如此疼惜我,给我个位高权重又可亲可爱的完美师兄。”
秦悠然见她一脸虔诚答谢上苍,淡淡地笑了笑。
佳肴上了餐桌,两人也就了坐,花扶疏要开一壶桃花酿,秦悠然知她酒量,又怕她忍不住多饮,便说他不想喝酒。
一人饮酒是无趣的,花扶疏只能做罢了。
席间,秦悠然提起了与凌之恒那场球约,花扶疏问道:“你与凌家公子何时相熟到这地步了?”
秦悠然道:“不算相熟,只是人家诚心邀约了,我也不好叫人家失望。”
花扶疏坚定道:“反正我是不去的,听说那凌家公子是秦楼楚馆勾栏瓦舍的常客,花丛的浪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