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扶疏乖巧道:“听你的。”
叶泽霖一勺一勺地喂,花扶疏一口一口地吃。
鱼尺素忽然觉得人家两口子在亲昵,自己在一旁反倒煞风景了,于是起身走到门外,顺便将两扇门掩上,然后离开,找个地方坐着,担起守卫的重任。
屋内,花扶疏不敢动一下,因为她一动伤口便会疼,所以上药这事得叶泽霖帮她。
叶泽霖先是找来了窦西昨夜留下的药,见花扶疏衣冠楚楚,想到上药必得要脱了花扶疏的衣裳,他的耳根子不由得红了起来。
他与花扶疏虽是夫妻,到底有名无实,便是他们名副其实,要他替她脱衣裳上药,这也有违他十几年来所受的教规。
见叶泽霖目光躲闪,俨有犹豫不决之态,花扶疏便道:“你一个大男人怎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叽叽,就你磨蹭的功夫药都伤完了。”
叶泽霖道:“到底是于礼不合……”
花扶疏就不喜叶泽霖一副端正正经的模样,说得好听的那是彬彬有礼,说不好听的那是迂腐死板。
看着多么仙姿绰约的一个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这个礼那个礼。
他不烦,她且烦着,丢给他一记白眼,不悦道:“什么于礼不合?叶泽霖,你好歹读了十几年的书,却把自己读迂腐了。我是什么人?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娘子,古人都说了夫妻相亲乃天理,要你上个药哪里不合礼了。再者,你那么计较这个礼那个礼,怎不想着男女大防,让陌生男人给我治伤,还看了我身体。”
叶泽霖急声道:“那个姓窦的没看你身体,就只看了你伤口,是素素姑娘替你包扎伤口的,那时候情况危急,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此刻,花扶疏恨不得从天而降一块石头,最好砸死叶泽霖,她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叶泽霖的,只因为他生得好看吗?
她师兄秦悠然也好看啊,她怎么就没喜欢秦悠然,秦悠然可比他有趣多了。
只轻轻动了一下,伤口便疼了,她蹙着眉,疼痛之色难掩,别说给自己上药了,就解衣裳都是个问题。
见她难受,叶泽霖心头微紧,他当真如她所说过于迂腐?
三巧不在,鱼尺素又出去了,难道要叫别人给她上药?
那断断是不行的!
他抛却心里那套规矩条陈,在榻边坐下,“我来吧。”
叶泽霖解开花扶疏腰间的衣带,慢慢地宽了外衣,他的动作极其轻缓,像是春日里清风拂过柳絮轻柔,生怕弄疼了花扶疏。
花扶疏望着叶泽霖,他的五官极其好看,他的性格也很好,很温和,这就是《诗经·秦风》里说的温其如玉吧。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规矩客套得很,如果叶泽霖没有那么墨守陈规,她想,他们应该能相处得很开心吧。
叶泽霖又宽了花扶疏的里衣,露出一抹青色的绣着蜻蜓戏芙蕖的抹肚,而抹肚之下是两团峰起,他的面颊陡然发热,耳根子也绯红了。
叶泽霖垂着头,花扶疏的注意力且在他的脸上,是以没有注意到他的羞色。
一个羞得如红了脸的樱桃,一个像是鉴赏宝玉美石的鉴赏家,本是不和谐的画面,可看着又那么地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