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义父的主上应了义父,义父才带着他来岳州,鱼玄机和叶泽霖估计已经到罗城了,蔡元长和他又没有关系,他自然是先走为上,就是蔡元长不差人来让他离开,他也会离开的。
他收拾了包裹,提着青冥剑从节度使宅子的后门离开。
白行简着了身半旧很是朴素的衣裳,带着帷帽,走在人群中,只被当做一个行走的江湖人,并不显眼,惹人怀疑。
白行简一走,蔡元长就等着鱼玄机带人上门捉拿他,只是鱼玄机的人还没有到,塞玉环和张仲坚就先到了。
他们就在节度使宅邸墙外的一棵榕树上,稠密的枝叶遮住了他们,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宅子内的情况,比如有多少守卫,小厮,护院,隔多远就有守卫。
塞玉环用手压低了榕树的一个小枝杈,将节度使宅子粗略看了一遍,拳头慢慢握紧,心底的怒火渐渐涌起,眸中的杀意渐露,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有多想杀了蔡元长,为父亲、兄长及三万无辜枉死的英魂报仇雪恨!
十年啊,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没有一日不想着杀了蔡元长,她恨不得抽了蔡元长的筋,恨不得喝了他的血,恨不得将他凌迟,挫骨扬灰,也不解她心头之恨!
她现在就想冲进去,将蔡元长杀了!
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缓缓抽出刀身,她的刀只抽出了一些,张仲坚就摁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抽刀,他说,“玲珑,莫要冲动,节度使宅子守卫森严,你我二人的功夫再如何厉害,也难敌那么多的守卫,现在冲进去无疑是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这些年,我们隐藏得很好,蔡元长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还活着,来找他报仇了,现在是白天,时机不对,就算我们能杀了蔡元长,也不方便脱身,报仇之事需从长计议。”
塞玉环很快安静下来,张仲坚言之有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机,现在去杀蔡元长,未必能成功杀了他,反而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就道,“你觉得什么时候最好?”
张仲坚没有回答塞玉环报仇的最佳时机,而是提到了叶泽霖:“要杀蔡元长的不止我们,鱼玄机和叶泽霖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罗城。”
塞玉环忽然明白张仲坚的意思,她低声问道,“鸣乔,你是想和大侄女婿他们合作?”
张仲坚没有回答,塞玉环猜到他有这个意思,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吧。”
张仲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指了指宅子,塞玉环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几个仆人走过,她不再出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等宅子内的仆人走远,张仲坚才低声道:“先静观其变,瞧瞧蔡元长有什么动静。”
塞玉环点点头,都忍了十年了,不差这一会儿。
从白日到日暮降临,张仲坚、塞玉环二人没有离开节度使宅子半步,一直躲在榕树上,窥视着宅子内一举一动,别说蔡元长的人了,便是他的一个背影也没有看到。
按理说,鱼玄机都到罗城了,蔡元长应该有动静,偏偏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而鱼玄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张仲坚心底有些莫名,蔡元长和鱼玄机到底在想什么,以他对蔡元长的了解,蔡元长是一个心狠毒辣、不择手段之人,不可能等鱼玄机都到家门口了还不动手。
子夜时分,月色朦胧,偶有几声虫鸣,节度使宅子内的下人已沉浸在梦乡中,只余几星灯火,万籁俱静,却不知,宅子外已被人包围。
包围宅子的是一队官兵,足足有几百人,这是鱼玄机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