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扶疏的脸刷地燃烧起来,火红火红的,她微垂着头,用勉勉强强能听到的声音道:“没,没……”
祈福催生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言语催生来得可怕,更让人窘迫难堪。
叶世衡不悦的目光看来,花扶疏迫于其淫威,点了点头。
现在,花扶疏很想做一件事,那便是挖个坑,把叶世衡这个老公爹埋进去,或者拿条绳子绑着他,往他嘴里塞团臭袜子,熏死他,叫他说不出话来。
事实证明,她做不到,也做不来。
叶世衡舒心而笑。
“天灵灵,地灵灵,送子娘娘快显灵。”花扶疏唱着词儿,一面回身,面向孤独兰息,只见她藕荷色褶裙,眉目温柔,果断往她而去,一把漂亮的莲蓬往孤独兰息的怀中一塞,“大嫂嫂,祝你早生贵女,哦不,是早生贵子。”
她人一闪,拽着三巧跑了,快得孤独兰息眼花缭乱,还没看清人就在一丈之外了。
花扶疏拉着三巧回蓬莱居,举着手招摇挥别,“我不生,要生你生。”
这句话不知花扶疏是对谁说的,总之,叶世衡的脸色巨变,很是不高兴。
不说叶世衡,就是老将军也有些不满。
孤独兰息夫妇、叶松言、欧阳夫人全只当花扶疏面皮薄。
“跑了?也好。”叶泽霖叹了口气。
欧阳夫人扯了叶世衡的袖管,“我都说花儿面皮子浅,你直直地催她,她能受得了,看吧,人给你吓跑了。”
叶世衡嗫嚅道:“我哪晓得她面皮薄得跟张纸似的。”
叶泽霖艰难地牵起一个弧度,他觉得爹娘对花扶疏的了解是不是有误,花扶疏的脸皮薄吗?她的脸皮哪里薄了,分明厚得比二十本经籍还厚,有时可以说是厚颜无耻了。
每每对他不着调时,不是厚颜无耻,举止轻浮?
纵然花扶疏不在,乞巧还是要继续的。
待乞巧落幕,叶泽霖回到蓬莱居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他手里抱着一把莲蓬,放在几案上,“你要的莲蓬,给你拿来了。”
花扶疏留了几个莲蓬自己吃,叫来荔枝,吩咐她和三巧把莲蓬拿下去剥了。
叶泽霖俊秀的眉宇微蹙,“莲子总归是生食,一把莲蓬,你吃那么多不怕身子不舒服吗?”
花扶疏扬了扬手里的几个莲蓬,“我只吃这几个,剩下的明儿给你煮八宝莲子粥吃。”
她折下一个莲蓬,抛给叶泽霖,“说好的,有好吃的分你一半,你自己剥,我不给你剥。”
叶泽霖接住莲蓬,“一个也是一半?你原先吃了一个,手里还有三个呢。”
花扶疏道:“一半的一半,也是一半。”
叶泽霖笑了笑,“要不这个还给你,我很少吃生食。”
花扶疏摆手,她道,“说了给你的,不能要回来,瞧你们这些贵公子,应该不会生吃莲子这玩意儿,给你是让你尝鲜的,我跟你说,莲子可好吃了。”
叶泽霖没有再把莲蓬还给花扶疏,轻笑道:“那多谢扶疏妹妹割爱莲蓬了。”
花扶疏很是喜欢叶泽霖的笑容,像三月里的和煦春风,“同我客气作甚。对了,我让荔枝给你备了热水,换洗的衣裳也拿过去了,现在水温应该刚好,那有冷水,若是太热了,你可以添些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