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德才人身上,她的面色却一如既往地沉静,微微翘起的嘴角似是带着几分嘲讽:“公主殿中失踪的宫女,怎么会跑到贱妾殿中的夜香桶中了?”
昭阳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德才人这个问题问得极好,昭阳也十分想知道。”
张统领接着道:“那宫女蝉儿被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满身污秽,且身上满是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德才人,此事你如何说?”皇后听完,才抬起眼来,落在了满脸讥诮的德才人身上。
德才人神情冷漠:“贱妾没什么可说的,既然是公主殿中的宫女,自是在公主殿中侍候的,贱妾难不成还能够强迫她跑到贱妾的宫中来不成?且一个宫女,贱妾害她做什么?”
昭阳闻言,抬起头来对着张统领道:“张统领,去将那两个送夜香的内侍带上来吧。”
张统领应了声,匆忙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有近卫军押着两个内侍上了殿。两人朝着德才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心中极其害怕,慌慌忙忙地匍匐在地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只是去送夜香的。”
“你们的夜香桶中装了一个死人,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昭阳的声音泛着几分冷。
那两人连忙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德才人便又笑了起来:“公主,你也听到了,贱妾宫中这两人什么都不知道,公主莫非是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她这样的态度,亦是昭阳一早就料到的。
昭阳笑了笑道:“德才人无需紧张,我也不过只是有些奇怪,我身边的人为何会死在育德殿中送夜香的木桶之中,那蝉儿昭阳甚为喜爱,昨日才刚刚赏赐了一些东西,还提为了一等宫女,今日就突然死了,昭阳也不过心中有些惋惜罢了。如今尸既然已经现了,自然会让仵作验伤,到时候是非曲折,自有明断。”
昭阳刚提起仵作,就瞧见姒儿匆忙跑了进来:“公主,仵作已经给蝉儿验了伤,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着便呈上了一卷牛皮纸,昭阳接了过来,缓缓展了开来。
姒儿在一旁轻声道:“仵作说,蝉儿身上的伤,是被鞭子打的,还是那种有许多倒刺的鞭子,全身被倒刺所伤,没有一处好肉。仵作剖开了蝉儿的尸身,在肚子里面,现了一些石榴籽和茉莉花。”
皇后闻言,蹙了蹙眉:“用带着倒刺的鞭子伤人,这手段,着实太过毒辣了些。李嬷嬷,你派人去问问御膳房,昨儿晚上都往那些地方送了石榴。”
李嬷嬷应了下来,便匆匆离开了。
昭阳的目光落在德才人身后立着的宫人身上,半晌,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德才人冷笑了一声道:“莫非,便凭着那肚子里的石榴和茉莉花,就要问罪?”
“德才人这般慌乱是为何?这不过是例行查询罢了,虽然死的只是个普通宫人,可是听那伤处,怕是有人在宫中私自动用了私刑,这可是不被允许的,本宫自是要查明。”皇后神色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