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忠臣之死
瑞明二年五月八日,张君武颁下明诏,言明将以暗立之法确定储君人选,并以之立法,以为后世立储之通则,又着人赶制数十面铁牌,在内禁各宫殿处树起,上书“后宫人等敢干政者,斩!”此诏令一出,帝国为之震动不已,臣民因此议论纷纷,为此上书者也自不在少数,然则张君武之态度极为的坚决,根本不为所动,此事遂成定论。
瑞明二年六月中旬,夏收已至,各地官府纷纷督促百姓抢收夏粮,据最终统计,除了新占据的颍川郡之外,其余各处皆是大收,再加上玻璃镜的产销两旺,国库渐丰,朝廷已有了大举调兵出征之实力,张君武大喜过望之下,第一时间便下了明诏,令韩城至潼关一线收罗民船以及往昔漕运之粮船,以为大军渡河之用。
瑞明二年六月二十一日,张君武出檄文,调集三十二万大军,准备御驾亲征,以征讨盘踞山西之李渊,以兵部尚书李靖为左军主将,秦琼为副将,率八万大军先期从韩城渡河,自率主力大举十八万为中军,以程咬金为前锋大将,率五万大军先行进抵潼关,又令户部尚书文振为后军主将,率六万大军押解粮秣辎重赶往潼关,着令柴孝和、杜如晦为京师留守,主持帝国朝政。
瑞明二年六月二十七日,李靖所部从韩城渡过了黄河,一日内便攻克了守御力量薄弱的龙门县(今之河津),三日后再克稷山县,一路沿着汾河北岸向临汾急进;六月三十日,程咬金率部渡过黄河,兵锋直抵河东城下,尧君素闭城不战,摆出了副死守之架势,程咬金挥军围城,却并未动攻城战,而是坐等张君武所部主力之抵达。
“城上的人听着,某乃中华帝国左卫大将军尧君羡,有话欲与我家兄长尧君素一叙,还请代为通禀一声。”
七月初三,张君武率主力大军赶到河东,次日一早,便即挥军城下,列阵方毕,就见尧君羡单骑匹马来到了离北城门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冲着城头便扬声招呼了一嗓子。
“尔来作甚?”
尧君羡连呼了两遍之后,就见一员长相与其酷肖的大将从城碟处探出了身来,面色冷厉地看着尧君羡,寒声喝问了一嗓子,这人正是死守河东的前隋忠臣尧君素!
“大哥,一别数载,您可还好么?”
尧君羡父母早亡,全是仗着兄长抚养成人,彼此间感情素好,如今见得自家兄长明显清瘦了许多,尧君羡的眼圈不由地便红了起来,于马背上躬身行了个礼,眼含热泪地寒暄了一句道。
“哼,某好得很,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多言罗唣了,且放马来攻城便是了,回罢!”
望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弟弟,尧君素心中也自感慨不已,然则他显然不打算跟其弟多交谈,语调决然地便表明了不会归降帝国之态度。
“大哥,如今大隋已不复存在,您何苦为之殉葬,陛下乃圣明君主,天命所归,扫平天下指日可待,大哥何不惜此有用之身,为我华夏之复兴建功立业,也不枉了大哥您一身的本事……”
哪怕明知道自家兄长心意已决,可尧君羡却是十二万分不忍自家兄长死于非命,硬着头皮便苦劝了起来。
“休要多言罗唣,给尔十息时间,再不走,休怪为兄不讲情面了!”
尧君羡倒是说得个苦口婆心,可惜尧君素根本不加理睬,还没等尧君羡将话说完呢,就见尧君素已一抄手,将弓从腰间的箭壶里抽了出来,张弓搭箭,毫不客气地瞄向了尧君羡,寒声便下了最后通牒。
“大哥莫要自误啊,我帝国几十万大军在此,河东城旦夕即破,您……”
这一见尧君素如此决绝,尧君羡登时便急了,也不管自家兄长弓弩相向,泪流满面地便苦苦哀求了起来。
“嗖!”
尧君羡的话尚未说完,尧君素已是冷着脸地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只听一声弦响过后,一支雕羽箭便有若流星般掠空而过,准确无比地射中了尧君羡座下之战马,当即便令战马吃疼长嘶地人立而起,险些将尧君羡拱下马背。
“唉……”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失惊的战马,再一看城头上的自家兄长又已再度张弓搭箭,尧君羡便知事已不可为,心中虽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纵马奔回到了本阵中军处,一见到张君武的面,便即紧着翻身下了马背,一个单膝点地,满是苦涩地开口道:“陛下,末将无能,家兄、家兄……”
“爱卿且自平身罢,此事怪不得你,令兄乃忠义之士,朕也很是欣赏其之为人,奈何形势使然,朕却是不能让河东威胁朕的后背,纵使不忍,却也只能强行为之了,还请爱卿莫要怪朕。”
早在出征前,张君武便知难有收服尧君素之可能,之所以还让尧君羡出面说降,不过只是尽最后一次努力罢了,而今见得尧君素如此决绝,张君武也只能是狠下决心了的,当然了,该安抚尧君羡之际,他也自不吝表达一下自身的不忍之情。
“末将、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