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虽是坚城,内里兵马也自不算少,可在几十万帝国精锐面前,根本不可能扛得住,再者,城中将士早已离心,只消进攻一开始,尧君素必死无疑,对此,尧君羡自是早已知晓,一时间悲从心起之下,忍不住便嚎啕了起来。
“唉……开始罢!”
尽管不忍心,可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张君武也自没了奈何,长叹一声之后,便即一扬手,语调低沉地下了道命令。
“咚、咚咚、咚咚……”
张君武一声令下,中军处十数面大鼓便即隆隆暴响了起来,然则北门处的主力部队却并未就此动冲城战,反倒是东城处的罗士信所部率先冲了起来,只不过动冲击的不是扛着云梯的攻城部队,而是罗士信亲自统军的五千精锐骑兵。
“快,打开城门!”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帝国骑军,东城守将燕东河不单不曾勒令全军戒备,反倒是下了开城之令,不为别的,只因他早就已暗中归降了帝国。
“咯吱吱……”
随着燕东河一声令下,两扇紧闭着的城门立马便轰然洞开了,不仅如此,城头上悬挂着的吊桥也自猛然落下,这就宣告着河东城防已然不存。
“跟我来,进城!”
见得城门已开,罗士信自是不疑有它,嘶吼了一嗓子,率骑军便有若奔雷般冲进了城去,沿着大街一路向北城直冲而去,不多会,一万帝国步兵也在李仲文的统领下,呼啸着冲进了城中。
“报,将军,不好了,燕东河已降,东城洞开,贼军已大举进城了!”
北城的城头上,尧君素正自奇怪城下的帝国军为何只敲鼓不攻击,却见一名报马跌跌撞撞地从梯道处冲了上来,一见到尧君素的面,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惶恐不已地嚷了一嗓子。
“什么?贼子误我!快,全军集结,依城而守,备战,备战!”
一听燕东河献了东城门,尧君素便知河东城已没了丝毫的指望,可纵使如此,他也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但见其恨恨地一跺脚,怒气勃地便咆哮了起来,试图依城而守,以尽自己大隋忠臣之责。
“噗嗤!”
尧君素光顾着怒,却不曾想原本默然无语地站在其身后的副将赵隆突然拔刀出鞘,猛力便是一挥,但见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可怜尧君素的脑袋便已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砸在了地上,一大股鲜血从其脖颈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有若喷泉般直冲上半空,又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将军!”
“啊,贼子,某跟你拼了!”
“狗贼,拿命来!”
……
尧君素一向待下极善,其手下亲卫皆感其恩情,此际一见自家主将已死,顿时全都怒了,纷纷狂吼着抽刀便要向赵隆杀将过去,只可惜赵隆早有准备,一挥手间,便见其手下数百将士纷纷冲上了前去,与尧君素的亲卫们就此搅杀成了一团,偌大的城头上顿时便是好一阵的乱战。
“打开城门!”
尧君素手下的亲卫虽是疯狂无比,可惜人数实在太少了些,哪能挡得住赵隆手下将士的血洗,这都还没等罗士信率部赶到呢,乱战便已告了终了,在杀光了最后一名顽抗者之后,赵隆根本没丝毫的犹豫,提着兀自滴血的横刀,冷声便下达了开城之令。
“孤臣忠节,殊为难得,为隋殉葬,虽是不值,然,疾风劲草,其情可佩,传朕旨意:厚葬尧君素,赠蒲州刺史,善待其后人!”
城门尽管已然洞开,然则张君武却并未亲自率部进城,仅仅只着程咬金率一万步兵入城安抚百姓,至于自己则是策马立于中军处,感慨万千地嘉许了尧君素一番,末了更是给出了厚葬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