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恒喜一离开潘宝山的办公室,立刻慨然而叹姚钢沒法跟潘宝山比,如果抛开一切外力,姚钢简直就能被潘宝山耍成个猴子。现在,事情在他來已经很明显了,石白海提议兼任市委办主任,完全是潘宝山的策划。所以不用说,石白海已经以假乱真,开始转向潘宝山了,不再是姚钢随意拨弄的棋子。
可是,要不要告诉姚钢实情?邹恒喜犹豫了。
邹恒喜的犹豫自有想法,他是决意铁定跟随姚钢的,因为姚钢描绘的前景很好,不过他也稍有点拿捏不定,因为玩政治可以说是一日三秋,变数太大,换而言之就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不能只靠着一棵树,毕竟荫凉太小。
最终,邹恒喜拿定了主意,装糊涂不向姚钢挑明实情,以借此向潘宝山示个好,同时,这也是对潘宝山向他展示友善一面的一个回应。
说潘宝山向他展示友善,邹恒喜不是瞎猜。因为在进了潘宝山办公室之后,邹恒喜到他办公桌上有一盒软中华,可是他还是从抽屉里拿出盒更好的香烟的开封,这足以说明其态度的善好。
邹恒喜分析得沒错,潘宝山确实是想向邹恒喜表明其友好的态度,因为与姚钢的对立斗争是全方位的,除了执政理念,还有团队的分化。潘宝山很清楚,姚钢圈子里的坚定分子应该是邹恒喜和关放鸣,不过他相信,人都是自私的,见利好而趋之,到了一定位置自然就有一定的通达性,沒有顽固不化的。
当然,潘宝山也沒指望能把像邹恒喜那样的人争取到自己身边,他也不会接纳,唯一的目的就是达到一种适可而止的默契。比如现在,潘宝山就知道邹恒喜多少应该明白些有关石白海提议的内幕,但希望他最好不要告诉还蒙在鼓里的姚钢。如果邹恒喜能领会并做到,那么在以后,有些事也不会过分为难他。
事实证明,潘宝山是成功的,邹恒喜好一番寻思,决定不向姚钢多讲些什么,但是,该汇报的还是要说一下。
邹恒喜直接去姚钢办公室,沒想到石白海已经在里面了。
“哦,石秘书长在啊。”邹恒喜一下堆起了笑脸,“恭喜啊,拿回了市委办主任的阵地。”
“那不是多亏了你们的支持嘛。”石白海稍有点尴尬,笑道:“这不我正向姚市长谢恩呢,要不是姚市长带头表示赞成,事情就难说喽。”
“其实我带头举手,现在想來有点不妥啊。”姚钢若有所思地说道:“本來白海在潘宝山身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造成我们决裂的假象,让他打入潘宝山内部,可是我那么积极地一举手,就前功尽弃了。潘宝山不是傻子,他能不出來?”
“姚市长,其实我也不一定。”石白海呵呵一笑,“在潘宝山眼中,欧晓翔可比我服贴多了,而且我也能感觉得出來,潘宝山对欧晓翔似乎更中意,大有要进一步重用的倾向。所以说,你同意我兼任市委办主任,把欧晓翔踢到一边去,在潘宝山來就是你利用了我提议的机会,拆他的台。”
“哦?”姚钢一皱眉,点点头道:“嗯,是有那么点意思。”说完,想了下又继续讲道:“不过我觉事情总有可疑之处,你为什么要提议?既然潘宝山重欧晓翔,而你作为他的人,就不应该有排斥的举动嘛。”
“潘市长,我的提议沒有丝毫可疑的地方。”石白海道,“在市委口,我跟欧晓翔不和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潘宝山一清二楚,所以我提议赶走欧晓翔,他应该是能理解的。”
“怪不得当时他犹豫得厉害。”姚钢道,“他可能在想,如果不支持你,那就是把你重新推回我的身边,更壮大我的势力。”
“是啊姚市长,我已经向潘宝山表示出了投诚的意愿,而且行动上也做得无话可说,如果他不领情、不照顾点我的感受,那纯粹是把我向外推嘛。”石白海笑道,“潘宝山可是个聪明人啊,权衡利弊他是不会倾向于欧晓翔的,毕竟欧晓翔是个扶不起來的阿斗,做个哈巴狗可以,但要当作大将猛犬使用还差得远。”
“呵呵。”一直沒说话的邹恒喜听到这里笑了起來,道:“这事弄來弄去,倒让一个人讨了个便宜。”
“谁?”姚钢立刻发问。
“徐光放啊。”邹恒喜借此切入了自己要汇报的事情,“姚市长,我正要跟你说呢,欧晓翔不是要从市委办出來了嘛,总得有个落脚点呀,刚才我去找潘宝山请示,他正发愁呢。本來我认为,既然潘宝山对欧晓翔中意,必定要借机给他安排个好位置。可是沒想到,徐光放早已找到了过去,说政协办公室还缺个副主任,点名要欧晓翔去任职,可以给他个括弧保留正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