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的则是清军涣散的军心和军纪,朝廷不差饿兵这句话更是深入人心,没有粮饷清军通常支撑不过两日。更加糜烂的是清军军纪,在桂林之战中,清军号称十省援军陆续开至,王锦绣、开隆阿、秦定三、余万清等人率部万人,先前“引疾回籍”的江忠源,也与刘长佑率楚勇千人回到前线,清军在桂林达到两万。以向荣、刘长清所辖湘、桂、川兵守城,王锦绣、松安、余万清、李孟群驻北门,张敬修和东勇驻飞鸾桥,潮勇驻西门,秦定三、常禄驻东门,许祥光驻扎南六塘,江忠源、刘长佑驻扎鸬鹚州。清军军纪败坏,四下抢掠,在营地设立市场,公开拍卖抢掠的财物。桂林的地方官对这帮四下抢掠的官兵十分恼火,感觉官兵比长毛蹂躏地方更甚,甚至下令民间可杀入室抢劫的清军以自卫,“谕民间自行戕杀”。只不过这会儿,这些丘八大爷们把抢劫掳掠之风带到了湘楚之地来了。
是以萧云贵说以千余兵扑击王家琳部清军并非大言不惭,当下萧云贵让二李回城领兵到东面浏阳门和自己会合,三将便一起躬身领命,各自行事去了。
正当林凤祥转身招呼众人押着邓绎等人要走时,萧云贵忽然道:“林兄弟且慢,你把这三人留下,我要带他们上战场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厮杀!”
林凤祥微微愕然道:“西王这……”
萧云贵着邓绎等人冷冷的道:“几个儒生妄提生杀之事,我便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太平兵威!”林凤祥不再多言,躬身领命转身去了。
这个时候左宗棠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上来,萧云贵心中暗笑,口中说道:“左先生,你期盼的官军又回来了,本王正要领兵出征,打算带他们三个上战场观厮杀,不知先生你可有兴趣一道前往?”
左宗棠闻言一愣,心中暗骂萧云贵无耻,要是自己衣着光鲜的出现在长毛军中,被人认了出来,那自己从贼的罪名可就真的坐实了,当下大口喘息的怒道:“左…左某没空……”
话还没说完,萧云贵笑呵呵的道:“左先生,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本王猜你是怕被官军认出来,不如你用面巾包头,这样便可掩人耳目了。”说到这里不等左宗棠说话,萧云贵冷冷的了邓绎三人一眼道:“你不去也成,要是本王兵败,说不定会临阵杀了这三人的。”
左宗棠脸色大变,恨恨的道:“你这是逼人上梁山!”
萧云贵摸着鼻子笑道:“也倒不必如此说,左先生,你难道不想本王是如何用兵的么?”
左宗棠心中一动,他也倒的确想萧云贵是如何用兵的,先前萧云贵不动声色,在一日之间南北两处同时击败清军,这才过了一日,又要出队大战,心中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但他面色仍是恚怒,口中却道:“也好,左某就西王是如何兵败的。”
对于左宗棠的诅咒,萧云贵倒也不以为忤,哈哈笑着一挥手喝命手下牌刀手押着邓绎三人便往东面浏阳门而去。
众人到了浏阳门不久,太平军千余人马开出城来,奉天诛妖旗和西王大旗当先,其后两司马至前军大旗颇多,旗分五色,当中以西王的黄绸白边旗居多。
左宗棠了这阵势,捋着胡须皱眉道:“西王,你们何以用这许多旗号?”
萧云贵微微一笑道:“清妖王家琳部有三千五百余人,我只出队一千攻他,自然要多布旗帜虚张声势了。”
左宗棠暗道原来如此,萧云贵指着自己的旗号说道:“这便是我西王所部的旗号,黄绸打白边,日后先生到我这旗号便知是我的兵马到了。”左宗棠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萧云贵命人给左宗棠备了马匹,左宗棠也不客气,上了马背用面巾裹头,跟在萧云贵身旁,邓绎等三人只得步行,被萧云贵的牌刀手押着前行,就这样众军摇旗呐喊着望浏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