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坚持住,冲上去!”斛律钟都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身影,双目霎时变得血红目眦欲裂地大吼着,一手举着盾牌,脚下的速度陡增。
若是连区区山匪都无法剿灭,又谈何覆灭齐国,为夫报仇?
着队形依然齐整,气势依旧凶悍的周军,秦琼不由皱了皱眉头。两轮箭雨,不过才有六七百人倒下,在战局地利先机的情况下,这个结果实在有些差强人意。
“变阵!”着已经冲到三十米之内的周军,秦琼知道弓箭所能造成的杀伤已经不大,遂扬声大喝道。
“唰唰唰!”
急促的脚步声中,人影飞速晃动,很快,山顶上的骑兵们便转换成了两个小型的冲锋阵形。虽然因为地理之故,他们并没有骑乘战马,但身上那浓重的煞气却凝聚成了锋锐的气息,远远传开,让斛律钟都与李渊眉头紧皱。
“拔刀!”
“呛啷——”
“冲锋!”
“杀!”
随着这一齐声怒喝,两千骑兵的气势顿时攀升到极点。话音放落,两个冲锋阵便如飓风一般向着周军迎头冲去。
……
平阳城外,齐军大营。
“诸位爱卿,依你们之见,我们是决战还是退守呢?”高纬端坐帅位,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帐中的数十位文武大臣。
西汾州的沦陷和高孝珩的战败本来让他十分震惊,对宇文邕和周军有些畏惧,但周军来到平阳城后却迟迟没有进攻,这让他悬着的心平稳了多少。而且北周次此来只有十万,远不及己方,高纬底气便也充足起来,更何况有那天堑一般的战壕存在。
众臣相互对视,默默交流一番,高阿那肱却是当先出列,面色沉重地道:“陛下,虽然我军数量远胜周军,但能够战斗的也不过十万之数,与周军只在伯仲之间。而今天气严寒,并不适合征战,微臣以为不宜主动出击。”
“想当年,神武皇帝之时,我大齐雄兵百万,攻伐周国玉璧城,在敌人援军到达后也不得不撤退,难道如今的军队能比得上神武皇帝训练的精锐吗?”
“微臣以为,固守最是稳妥。陛下可派一员大将率数万兵马在此守卫,中军后撤至高梁桥(临汾东北)驻扎。如今已近深冬,天寒地冻,周军远道而来,补给自然困难。而我大齐却占据地利,只要拖上数十日,周军必退无疑!”
高纬点头,然后着其他人道:“高阿爱卿所言有理,其他人还有何法?”
“陛下,末将以为右丞相此言差矣!”却是一员虎背熊腰的大将迈步而出,虽然已是年近五旬,但浑身上下却依旧透着股子狂野肃杀的味道。此人却是武卫将军,安吐根。
安吐根,本是安息胡人,因为祖父而侍奉北魏。北魏末年,他曾出使蠕蠕国,在高欢治理东魏时返还晋阳,并且帮助高欢击败了蠕蠕国的进犯,从而获得了高欢的赏识。此人英勇果敢,跟着高欢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只是这些年高湛,高纬昏聩无能,这一员老将也受到了冷落和打击。
“安吐根将军,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高阿那肱眉头一挑,微沉着脸问道。
安吐根却是丝毫不惧地与高阿那肱对视了一眼,然后着高纬道:“陛下,周人不过是无胆鼠辈,何惧之有?遥想当年,神武皇帝何等英姿,只叫周人闻风丧胆。虽然我们远不及神武皇帝之威势,但甚为神武皇帝的臣民,却又惧怕那宇文小儿?陛下且与我数万兵马,末将如何将周贼击毙,抛入汾水之中!”
安吐根这一番话说的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直让营帐中的将领热血沸腾。数年前,齐人何等威风,周人何其弱小,但如今却正好反过来,但凡有血性的汉子,谁不感觉屈辱?
高纬眉头紧皱,安吐根祭出神武皇帝,他不禁开始犹豫起来。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愿与周国硬悍,但若是畏畏缩缩,显然也不是件好事。若是因此而被皇族中人诟病,闹出事端,才是最坏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些贴近的宦官却道:“陛下,陛下与宇文邕同为一国之君,他能攻来,为何您不能主动出击?倘若陛下御驾亲征,击溃宇文邕,到时候万民归心,一统天下也不是难事!”
“倘若我大齐畏战不出,只怕会让人小视啊!”
“陛下,您乃天下共主,何惧宇文小儿,臣妾也希望能见您击溃周贼的英姿呢!”就在高纬举棋不定时,一身皇后衣衫的冯小怜却突然娇声说道。
着一脸希冀的美人,高纬浑身一个机灵,似有无穷的力量涌进了体内,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大声喝道:“宇文小儿想战,朕又如何会俱?朕如何退敌,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