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古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魇映春晖……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战马长嘶,歌声激荡,青年将军纵马飞奔,势如雷霆,拦在面前的所有周军沾着即伤,碰着即死,手上竟无一合之将。他浑身煞气缭绕,大杀四方,在配合上口中霸气无边的歌声,整个人仿若战无不胜,无人可当的战神。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好,好,好啊!小兄弟,咱们就比比,谁才是真英雄!哈哈!”安吐根未料到,在全面溃退的战场上,居然还有人如此胆魄,既是激动又是欣喜,不由哈哈狂笑起来,颓丧的精神陡然一振,即将干涸的身体中又涌出无匹的劲力,手中一杆长枪耍的寒星闪烁,将身边的周军纷纷戳倒。
“安将军由命,末将安敢不从?”青年将军大笑,陡然瞠目大喝道:“何人敢与我一战?”
这青年将军自然就是高兴。虽然他的到来对历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命运,有的时候或许真是上天注定,或者说人的性格决定了他最终的命运。高纬的自大,懦弱,暴力,奢靡,荒淫等等注定了北齐最终的结局,也导致了这场战争从开始就是失败,一如历史上那样。
即便身处千军万马之中,高兴却无丝毫惧色,反而游刃有余,进退自如。战马奔驰,钢刀翻飞,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直让周军肝胆欲裂,鬼哭狼嚎。只是眨眼的功夫,高兴便来到了安吐根身边。着老将军虽然满脸血污,气息粗重,但却依旧神色坚毅,精神亢奋,他不由暗暗点头。
高兴打量安吐根的同时,后者也正向他。安吐根既是震撼,又是诧异,戎马数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勇猛绝伦之人。瞧那青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武功超绝,胆略超人,只怕比之“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吕布也不遑多让。只是奇怪的是,如此英雄豪杰,安吐根却是未曾相识。
“兀那小子,汝是何人?”达奚震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但他脸上却没有过多表露,面沉如水,寒声喝道。
“区区无名,不说也罢!”高兴淡笑一声。
达奚震双目一凝,沉声道:“可敢与本将军一战?”
“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高兴一脸笃定,淡淡地说道。
“好胆!”达奚震怒极反笑,轻斥一声,猛然策马向高兴扑来。
“来得好!”高兴大笑着,手中钢刀一摆便迎头而上,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带着浓郁的笑容。
“喝呀!”
达奚震已经知道了高兴的厉害,是以这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朴刀斜举,如同闪电般顺势斩下,如同一道银色的匹练,又似风如电,刀风凛凛,气势骇人。
然而高兴却是一脸平静,不闪不避,直到刀身及体的刹那方才猛然向后一躺,任由冰冷的刀锋自鼻尖上一寸滑过,而他手中的钢刀却在错身而过的刹那闪电般刺入达奚震的胸口。
“噗!”
达奚震只觉胸口一凉,当他低头去,正见胸前的铠甲已经碎裂,硕大的伤口处鲜血汩汩而流。达奚震不可置信地扭头向高兴,想要说什么,却觉眼前一黑,终于坚持不住坠下马来,扬起些许尘埃。
“将军。。”
“为将军报仇,杀光齐狗!”附近的周军顿时红了眼,疯狂的咆哮着向高兴冲来。
“唉。。”
高兴长叹一声,眼中滑过一丝伤感,但他却义无反顾地纵马迎上去。手起刀落间,便有三五名周军士卒惨叫着栽倒在地。
……
宇文邕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势,当见齐人溃败之势已成定居,心中不由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在右侧却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声震四野,惊天动地,尤其是歌声中蕴含的杀气与豪气更是叫人心神震动。
“那人是谁?”宇文邕侧头问道。
韦孝宽凝目一,却是疑惑地摇摇头道:“末将不识!”
“好豪气,好本事!”宇文邕眸子中精光闪烁,轻声赞道。
韦孝宽心中一动,遂叫过身边一亲卫,低声道:“传令下去,叫达奚震将军生擒那齐国小将!”
“啊!”那士卒答应一声,正要退去,却见宇文邕突然变色,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