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翼一招得势便不饶人,强提一口气,忍着后背传來的剧痛,冲上去用力一脚踩在那太医的手腕上,只听“喀嚓”一声,那太医惨叫一声,右手手腕却是已然碎裂,而于翼另一脚再至,目标却是那太医的胸口。
“喀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中,太医前胸顿时塌陷下去,血水如泉涌般自其口鼻中留下,让他凄厉的惨叫声也只变成低沉的“呜呜”声。
“于翼,好你个恶贼,竟要行刺皇上,意图造反!”于翼脚还未从太医胸口抬起,便决背一道后劲风袭來,接着才是惊天的怒吼声。
“噗哧!”
长剑穿胸而过,于翼恰好转过头來,见了行刺的主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杨坚。
“你,你……”于翼惊骇莫名,却不是因为死亡,而是杨坚的作为,他实在不明白杨坚为何要如此做,就算弑帝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于翼,你行刺皇上,谋反作乱,该当千刀万剐!”杨坚双目灿若星辰,让于翼几乎不敢逼视,话音未落,他便猛然抽出刺入于翼胸膛的宝剑。
于翼愤怒,怨恨地着杨坚,伸出手臂,想要做些什么,但随着生命力的流逝,这一切不过都是徒然,一代名将最终带着无尽的不甘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杨坚,你这逆贼!”突如其來的变故让宇文邕也有些呆滞,随着于翼的倒地,他也终于清醒过來,望着向自己走來的杨坚,宇文邕满面愠怒地厉喝道。
“陛下,逆贼已除,您这便上路吧!”杨坚居高临下地着宇文邕,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纵然他曾今如何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如今也不过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废柴。
“逆贼,早知你是这般狼子野心,朕就该听信沙门所言,斩杀于你以除后患!”宇文邕沒有气急败坏,只是等着双眼,恼恨而愤怒地道。
“宇文邕,别忘了,沒有我你也许早就落在了高兴手中!”杨坚冷哼一声,顿了顿,嘲弄地道:“忘了告诉你,除掉于翼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太子的主意。他让我转告你,‘你早就该死了’。”
闻听此言,宇文邕浑身巨震,双目圆睁,脸色陡然变得煞白,继而便如血般通红,胸膛更是急速起伏起來,终于,“噗”的一声,一口逆血喷出,宇文邕瘫倒在床上,惨笑着喃喃道:“我生的好儿子,好儿子啊,哈哈----”
声音戛然而止,而一代雄主宇文邕终于溘然而逝,只是同于翼一样,都是带着悔恨与不甘离去。
望着凄惨不堪的宇文邕,杨坚心头滑过一抹悲凉,不过很快便隐去不见。他迅速将头发弄乱,然來到于翼身旁,将其腰间的佩剑拔出,先是调转剑尖,用力在右肩窝上刺下,继而用长剑贯穿了宇文邕胸口。
接着,杨坚又用自己的佩剑在身上划了几下,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创口皮肉翻卷,鲜血汩汩而流,显然不轻。利刃入肉,鲜血飞溅,巨大的痛楚传至心头,他的脸色一片煞白,但他却只皱了皱眉头,双目中满是刚毅之色。
做完这些,杨坚便扑倒在地,大声呼喊起來:“來人,快來人!”
……
“少将军,周军撤了!”
定阳北城,高兴一马当先,白衣飘飘,甚是潇洒,但手中钢刀上下飞舞,所做却是残酷血腥的杀戮。
王谊一招落败,周军顿时群龙无首,陷入短暂的慌乱之中,而高兴率众乘机攻城,顿时让周军措手不及。虽然周军中也有那敏锐的将领竭力指挥,想要组织其有力的防御反击,但毫无战心的周军面对如狼似虎,战志高昂的齐军,根本沒有多少抵抗便被周军迫入城中,节节败退。
“周军已败,降者不杀!莫要走了周帝,活捉宇老儿!”眼见周军的抵抗突然变弱了许多,高兴挑了挑眉头,猛然扬声高喝道。
“活捉宇文邕,杀!”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齐军势若疯狂,攻势愈发凌厉,而沒有后援的周军终于彻底溃散,一败再败。
一个多时辰后,高兴率众从北城杀至西城,城中再无能够抵挡他的力量,而这时他也终于明白周军为何会退得如此之快。
沒有宇文邕的北周还是北周吗?
望着洞开的西城门外茫茫雪地上凌乱的脚印,高兴突然莫名地叹息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