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刀日那天,比洛跟左侧的豪森点间和跟右侧的克卢教旧,矛盾很大。克卢克倾向于赶在前面,而豪森则倾向于拖后。鉴于先头部队已渡过桑布尔河在同朗勒扎克的第十兵团作战,比洛计刑由他的部队和豪森的部队联合大举进攻,打一场歼灭战,可是豪森在丑日还未准备就绪。
比洛苦苦埋怨友邻军的“不够合作”而豪森则不堪比洛再三要求帮助,同样怨气冲天。比洛决定不再等待,对桑布尔河一线投入三个兵团,动了猛烈进攻。
这一天以及第二天。比洛和朗勒扎克两军在这场沙勒罗瓦战役中屡战不舍,第一天日暮时。豪森部队加入战斗。而这两天,也正是法国第三、第四集团军在阿登山区大雾弥漫的森林中与覆灭之灾进行搏斗的两天。朗勒扎克坐镇在梅泰指挥作战,但主要是痛苦地等待师长和兵团司令们送来他们那里的战况报告。而这些师长和兵团司令要了解他们部队里的情况,也是相当难的。这些部队,不是处于密集炮火之下,就是在村子里巷战肉搏,即使有一个军官精疲力尽、负伤徜血、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也已支持不住不能向上司报告的了。活生生的人证比报告先到梅泰。一辆汽车载着一名受伤的军官开进广场。朗勒扎克和参谋们由于烦躁不安在屋子里呆不下去,这时正在广场上焦急地来回踱着。这个伤员经认出来是第十兵团的一位师长博埃将军。
他脸色灰白,目光凄惨,其声微微,痛苦地、断断续续地向奔到汽车旁边来的埃利一杜瓦塞尔说道三“告诉心…告诉将军……我们在尽力,,坚持。”
在沙勒罗瓦北面,在第十兵团左方的第三兵团报告损失“惨重”沙勒罗瓦这座乱七八糟地延伸在河流两岸的工业城镇,已在白天被德军突破,法军还在猛烈战斗,想击退它们。当德军在未学乖以前按老规矩以密集队形进攻的时候,就成了七五毫米大炮的极好目标。
可是这些每分钟原可打十五的七五毫米的大炮,所供应的炮弹却只够它打二点二五。在沙勒罗瓦,志愿应募入伍的两个阿尔及利亚师的步兵们,打得象他们父辈当年在色当那样勇敢。一个营冲向德军一个炮兵阵地,用刺刀捅死了炮手,归来时全营一千零三十人只有两名没有挂彩。法军到处遭到炮击,而敌人的炮兵阵地通常不是看不见就是打不着。它们在不同战区不同的情况下,有的人被打得怒火万丈。有的被打得意志消沉。它们对在头顶上空充当炮兵弹着观察员的德军隼式飞机,既火冒而又无可奈何。这些飞机在它们阵的上空飞过之后必然跟来又一阵炮弹。
及至黄昏,朗勒扎克不得不报告第十兵团损失惨重被迫退却。第三兵团在苦战。军官伤亡巨大,左面的第十八兵团虽完整无损,可是左端的索戴将军的骑兵兵团已“精疲力尽”也已被迫退却,使第五集团军和英军之间造成了缺口。这个缺口确有十英里之宽,足可容敌人一个兵团。朗勒扎克焦急的只好传言给约翰一弗伦奇爵士,请他进攻比洛的右翼,借以减轻法军的压力。约翰爵士的回答是不能照办,不过答应将坚守蒙斯运河防线二十四小时。
夜间,朗勒扎克的处境更炭炭可危。豪森带来四个。生力军的兵团和三百四十门大炮攻打马斯河防线。他在夜间动了进攻,占领了河对岸的桥头堡。弗朗歇一德斯佩雷的第一兵团进行了反攻。第一兵团的任务是守卫沿朗勒扎克阵地右面的一段马斯河,它是第五集团军唯一掘壕坚守的兵团。
豪森的意图是。根据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挥戈西南,进攻吉韦,希望由此直扑朗勒扎克军的后方,陷该军于他和比洛所部夹攻之中而歼灭之。而比洛他在这战区虽已重创敌军而所部同样遭到重创则决心动一次大规模的、最终解决战斗的攻势。他命令豪森西指梅泰直接攻击第五集团军的主力,而不走进军西南,切断第五集团军退路。豪森照办了。这是一个错误。它使豪森在8月万日整天缠于正面进攻弗朗歇德斯佩雷兵团防守严密的阵地,对付这位将才横溢的兵团指挥,听任朗勒扎克的退路敞开无阻,打一场歼灭战的机会就此错过在这条敞开的通道上了。
8月飞日,晴朗酷热。夏日的天空终日密布着炮弹的团团黑色烟雾。法军不加思索地把它比作法国家家户户火炉上的铸铁锅,给这些炮弹起了个“茨汤锅”的绰号。倦乏不堪的法国兵所能记起的那天情景就是“炮弹如雨”
有些地方,法军还在进攻,想把德军赶回桑布尔河那边。有些地方,法军还在固守。有些地方,法军已在踉跄溃退。公路上都是一长列、一长列的比利时途为之塞。他们满身尘士,给婴儿和大包小裹压得才,推着手车,毫无生气,疲惫不堪,漫无止境、漫无目标地流浪着,无家可归,无藏身之所,只求躲开北面可怕的隆隆炮声而已。
难民队伍走过离沙勒罗瓦二十英里的菲利普维尔,朗勒扎克的司令部那天正设在那里。朗勒扎克穿着红裤的两腿叉开,双手反剪,站在广场上看着他们,忧郁凄恻,默默无言,黝黑的面孔在黑色紧身军装上衣上头显愕近乎苍白。丰满的双颊业已下陷。他感到“为极度忧虑所困。”敌人从四面八方向他压来。
总司令部除询问对形势的看法以外一无指示。他很敏锐地意识到索戴骑兵兵团撤退造成的缺口的后果。正午时分消息来了,比利时的第四师正从那慕尔撤出。这个消息是预料得到的,但仍然是难以置信的。这座控制着桑布尔河和马斯河汇合处的城市及市区外围高地上的堡垒群,即将落入比洛手中。那天早晨,他曾给第四集团军的德朗格尔德卡里将军去信,要求他调兵加强两军衔接的那部分地区。然而,德朗格尔杳无回音。
朗勒扎克的参谋力劝他同意弗朗歇一德斯佩雷的反攻要求。据德斯佩雷报告,一支追击第十兵团的德军已将其翼侧暴露给他,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机会。也有一些热心为人说项的人则敦促他让十八兵团从左端起反攻,减轻英军的压力,英军这天正在蒙斯同冯克卢克的全军作战。朗勒扎克厌恶这种头脑热的做法,拒不应声。他始终不置一词,不一令,只是等着。后来批评他的人和支持他的人就沙勒罗瓦战役进行了纠缠多年的争论,对朗勒扎克这天下午的灵魂深处各有各的看法。在有些人看来;他不是优柔寡断就是麻木无能。有些人则认为他是个在情况不明、形势危殆的局面下能冷静衡量各种可能的人。既然总司令部对他不置可否,不作指示,朗勒扎克只有自行决定。
傍晚时,一桩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件生了。豪森所部扩大了马斯河对岸迪南南面翁埃耶的桥头堡。这是个大威胁,有从第五集团军后方进行袭击的危险。弗朗歇德斯佩雷立即派出一个旅,由芒让将军率领去处理这个危局。也就在这时,朗勒扎克终于收到德朗格尔的消息。这是个不能再坏的消息。第四集团军在阿登山区不仅没有象总司令部先前在公报中所暗示那样打了胜仗,而且正在被迫退却之中,这将使色当和朗勒扎克右翼之间的这段马斯河失去掩护。豪森的撒克逊部队在翁埃耶的出现顿时成了严重的威胁。
紧接着又传来消息。沙勒罗瓦北面的第三兵团在遭受攻击之后未能守住阵地,正在退却。迪律伊少校来了,又耸来消息说德军已占领那慕尔北面的堡垒群,并且已经入城。朗勒扎克回到希梅,在兵团司令部里,收到证实第四集团军受挫的消息,该集团军自早晨起一直在退却,使第五集团军的右翼完全失去掩护。
在朗勒扎克看来。他右翼的危险似乎很严重。他一直惴惴不安,担心在德朗格尔将军撤出的地方会生另一场灾难,说道:“四十四只前,我军曾在这里遭到德军的包围而被迫投降那场令人可恨的灾难使我国遭到无可挽回的失败一多么不能忘怀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