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坐起时,一楼房间内的麻袍老者,耳朵“唰”的颤了颤,紧闭的双目“嚯”然睁开,射出两道比闪电还强烈的精光。
竖耳,聆听一会,老人又平静的合上目,再次进入浑然忘我般的境界。
二楼中,四下打量一番的人,“呼”的吐出口气,伸手掐向自己大腿。
痛!
“嗯嘤!”痛意袭来,自己掐了自己一把的墨泪,疼得呲牙咧嘴,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万分**的咛嘤声。
揉揉被掐疼的地方,心中那叫个无语,不就想证明是不是在做梦么,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手贱。
哀怨之际,又瞟向屋内的家具,这地方,真太nn的太高雅了,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满室皆是木制品啊,瞧那花纹,没个千年也至少是几百年以上的,瞧那做工,足以堪称独具匠心,如此作品,若能带回现代该多好啊,卖一件少说也有个十万,卖个三四件就可以置房产了啊,啊啊……
抓狂,看着那些如莲花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好东西,墨泪的眼珠子都泛红了,嫉妒啊,奈何,现实是如此残酷,残酷的让人想抹脖子!
咕咕!一阵咕咕之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正沉浸在无限悲催的人,低头,尴尬的摸摸饥肠漉漉的肚子,脸上飞起两朵霞云,连找面条上吊的心都有了,介个,真是太丢人了,淑女怎么可以发出如此不雅的声音呢?
转而豁然开朗,如今可不是什么形象大使,完全不必为考虑影响形象而敛神谨慎,曾经的一切已经过去,现在嬉笑嗔怒随我意,哀歌长号任我心,又哪还用得着在意优雅不优雅?
那么一想,欢喜无限,可还没维持二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饿啊,好饿!揉着唱空城计的小肚皮,思考五秒,最终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寻食去。
人是铁来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何况她都好几顿没吃了,不是没有得吃,是实在没胃口吃,所以在墨家都没正经的吃上一顿像样的饭,每次只喝几口粥就草草了事。
现在么,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想去祭五脏庙,至于其他事,先搁一边儿去,等吃饱喝足再来慢慢理,心里一有主意,跳下床,急冲冲的去觅食,待准备甩门而出时,终是没忍住好奇心,一溜烟儿的晃去梳妆镜前,她还没来得及瞧过此身真面目呢。
当往内一看,一张小脸儿像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镜子打磨的非赏光滑,并不比现代的镜子差,里面映出的是一个稚嫩的小男童,看起来顶多十来岁,身上的衣服是对襟领式,里面则是紧袖中衣,外面是素白的宽袖长袍,标准的男装式样。
至于面孔么,咳,真的是太普通了,灰常灰常普通,跟俊俏绝对扯不上边儿,与风神貌秀那更是相差十万八里,顶多就是眉清目秀,再看个子,而个子更矮,目测高度,一米二。
不合格产品!
对镜自揽一番,无语的撇撇嘴,给出一个让人无法接受却又最真实的评价,当然,这也是看在这是她自个的面子上了,如果是换作评别人,她会直接说“小挫子死开,别碍姐的眼”。
正准备转身,不期然的眼前一闪闪过一个美丽的面孔,当即心底那叫个悲愤嫉恨啊,上苍为毛将那家伙铸得那么美不胜收,将她造成这个鸟样儿?就这小样儿,以后怎么调戏美男,怎么招惹正太,怎么去非礼小姑娘?完全的没有本钱。
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
这就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最好证明。
“该死的贼老天,你又成功的惹到姐了!”倍感悲催的墨泪,朝天竖了竖中指,骂完,扭头,出门。
秋日清冷,几缕晨阳洒下,照着楼廊,为小木屋增添了几分暖意。
被阳光沐着的白袍少年站在廊道上,以一种高山止仰般的目光,望天望地望对面,一遍一遍的打量着木制建筑,眼神痴迷而震撼。
良久,慢慢回身,朝着楼梯所在的地方走去。
咚咚!足踏木板,敲出一路流水般的声响。
楼下,闭目的麻袍老人耳朵微微转动几圈,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笑意越来越浓,直至声音到达门外不远处,又回复老僧入定之态。
遁香而至的少年到达门外时,定定站住,骨碌碌的转着眼珠,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贝齿咬着饱满的唇,一副蠢蠢欲动,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迟疑半晌,缓缓伸手,曲指扣门。
那只手,白嫩如青葱,指指细长,节骨分明,肤色红润,极为好看,当指节骨扣敲着木板时,传出干脆的声响。
“可可!”略显厚重的声响,在走廊里形成回音,更衬托出周围的静谧。
无人回应。
没人?
倾听着的墨泪,疑惑不已,这实在不合常理,香气中的火焰气味是如此清鲜,怎么可能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