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据墨家很远,近街道转弯处的一家客馆三楼的楼栏上,正倚栏而眺的面戴银色和月牙色面具的男子,唇角浮出笑意。
“要不要赌一把?”一人提议。
“想赌什么?”另一人淡笑。
“赌墨家女能不能平安的走出此街。”
“公子,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淘气跟墨家有仇隙否?”
“有,也没有。”微微一笑,答得模棱两可。
“我赌了,赌墨家女不能平安通过此街。”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信心百倍般的下赌:“若我输了,十年内任公子差谴。”
“先生,我们还是不赌,只看戏罢。”戴月牙色面具的人,笑吟吟的望向对面某一处。
“就知你早知小家伙准备捣乱。”男子微笑,也望了过去。
两人视线所及处亦是一家客馆,在其楼顶上聚着多人,二楼檐瓦上,一少年倚柱而坐,他一身白袍,连束发缎带都是白色,人却是粉妆玉琢,漂亮得像是个洋娃娃,额间点着一粒殷红的朱砂。
少年环臂倚着柱子,遥遥的望着凌家迎亲的队伍,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姿势,闲适随意,潇洒至极。
实际上,少年已经保持其姿势好久了,从凌家迎亲队到来之时便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在一直跟着,否则我还真认不出来。”银面男子抚了抚发丝,发出一声赞叹:“无破绽,连气息都与之前不同,如此天赋,前无古有。”
侧眸一视,戴月牙面具的人悠悠浅笑。
两人默默的关注。
凌家的迎亲队伍,掉头,踏着地毯不快不慢的前行,虽已走出老远,后面的嫁妆还在从墨家源源不断的外抬。
一抬抬或大或小的物件,件件用红布包裹。
“哇!”
“好丰厚的嫁妆!”
大道两侧的人群,差点瞪爆眼珠子。
就算是大世家,也不用如此显摆罢?
人群瞧得冷汗,有些好事者默默的计数。
长街长长,但,也总有将尽的时候。
再过二百余丈,队伍即将转弯,转入另一条更宽的大道,同时,相距白袍少年所在楼舍也不足二十丈。
端坐着的白袍少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依着柱子站起,冲着下方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
嗖!
就在挥袖之间,一点白光似流星划过,一闪飞向凌家迎亲队伍的上空。
“什么人?”
闻到破空之声,禁军大喝。
同一刻,凌家队伍之人俱抬眸。
嘶咝!
两旁群众吓得狂吸凉气。
“砰!”
当人群才抬头,那一点流光已一闪至了凌家童男童女的上空,如烟花般迸裂,发出一声闷声。
伴着那响声,空中腾起一股五彩烟雾,尘烟飘飘,像雾气弥散,烟火的味道也随之飘散。
遥遥相望的两男子,露出一抹苦笑。
唰!
烟花迸裂之际,迎亲队伍不约而同的刹步。
于一刹时,大街寂寂,再无人声。
“怎么回事?”
目送着的墨家宾客,人人大惊。
墨家家仆在一愣神后,火速去查探。
而烟尘飘逸处,无论是屋顶的,大街上的,人人探颈相望。
“阁下有何指教?”少年端坐于马背上,望着之前白光飞出之一角,目光寒凉。
“嘻嘻,正好你所说,确是有事指教。”白袍少年笑意宴宴的接话。
同一刻,身形一弹,人似白鹤,腾空飞起。
“啊!”抬首而观的人群,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点白色,惊得眼芒乱跳。
凌家众人凝目一瞧,一眼瞧清了空中少年的容颜,个个眼神微凝。
不认识。
每个人无比确认自己从没有见过其人。
敌?友?
少年心中划过疑惑。
呼!
白袍少年身才越过屋舍飞至空中,空中一匹白缎如旗帜飘出,正落在他脚下,那缎托着他,以令上方的人似踏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