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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略想了一下,并未立即回了顾名弘这个问题。她瞧着顾名弘的脸,半天开口道:“怕等下去,好的都叫别人挑走了。这个再不得,又要怎么样呢?与皇家争人,必没胜算。”总归,还是要为自己儿子考虑的。
顾名弘微抿了一下唇:“且做一试呢?”
“我与老爷商议一下,找媒婆托个话自然容易。”蒋氏道:“若王妃无意,你也不可往心里去。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看有缘没缘。若是没缘分的,也不能强求,蔫巴着叫自己失了精神。不是自夸自己的儿子,你也是个条件甚好的。说句不道的,你与三皇子,差的不过就是身份。即便不能与沛馨郡主成,也自有别个好姑娘。”
蒋氏交代罢一番顾名弘,不找高老太太,到了晚上自与顾国坤说这事儿。顾国坤原不爱管这些内宅之事,听得蒋氏有些为难,才道:“他既有这心思,那咱们便找媒婆往平王府上走一走。尽人事听天命,意外能成最好。若不成,也好叫他死了这份心。”
蒋氏应了,又问:“老太太那边儿呢?”
“先瞒着,也不定成的,没的叫她费心。若是叫她知道了,有我顶着呢,你也不必担心。老太太嘴碎些,又有些小孩气,却不是故意要针对你,你也放宽了心。”
“我有什么放不宽心的?不过就是怕她知道咱们又做事瞒她,气坏了身子。”蒋氏一笑,又与顾国坤说了一番这事儿,便琢磨出了个样子来。等到次日一早,自叫下人去请媒婆来,交代一番,让媒婆往平王府上说亲去。
日头悬上半空,从梧桐花间落下斑驳光影。紫色的花朵成簇而开,微风一过,便晃动几下。再一晃,那花枝儿便搭到了屋檐上。屋檐梁下挂了一笼鸟儿,两只成对,羽毛凝黄,正表浓情地互喂鸟食。笼下又有紫木窗,开着雕花窗扇。那窗间,便趴着个正托腮看鸟儿的姑娘。
姑娘已有十二三的年纪,一对眸子十分明亮好看。纵是抿唇不语,唇间也有笑意。白嫩的脸上,这会儿神往之色甚重,却也掩不住从内里散出的那一丝灵动与顽皮。看鸟儿看得痴了,整个人便趴在窗边儿一动不动。
“郡主,你又趴这里发什么呆呢?”窗外来一丫头,不解地看着她道。她家这郡主,不正常可有些日子了。不是搬了杌子坐在树下看蚂蚁搬家,就是趴在窗边儿看鸟儿喂食,再者,就是画男人头。也不知画的是谁,只是瞧着有点熟悉,画过就团了扔到纸篓里。
这丫鬟也是在纸篓里捡了拿出来看的,才知道她在画男人头。这画男人头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丫鬟瞪着眼睛就呓语一句:“郡主怀/春了?!”
郡主怀春这事儿可不敢叫王爷、王妃知道,自然把那纸篓里的男人头都给烧掉。家里谁不知道,王妃有意三皇子。沛馨郡主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人,这会儿画的却不是三皇子的头,这可就不好了。
这会儿沛馨郡主被这丫鬟吓得一跳,托腮的手一滑,整个人差点趴窗上去。好在这丫鬟眼疾手快的,上来一把扶住了她,否则要磕破相了。沛馨郡主稳住身子,直站起来,抚了抚袖子,故作淡定开口道:“谁发呆了,我看鸟儿呢。”
丫鬟回头看了看自己头上的鸟儿,“养了好时日了,有什么好看呢?”
“你不懂,你要是懂了,要我做什么?”沛馨郡主说道,转身往书案边去了。
这丫鬟绕进屋,也到书案前,开口说:“郡主,我听说家里来了个人,正在跟王妃说话呢。”
沛馨郡主拿起毛笔蘸墨,压根不关心家里来了谁,便漫不经心问了句:“谁呀?”
“媒婆……”丫鬟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道。一听媒婆,沛馨郡主停了笔抬头,然后又把头低下去,“给哪个哥哥说亲事呢?”
丫鬟看她又漫不经心画鸟儿去了,有些着急,便又往她面前凑了凑,“不是呀,这一回这上门的媒婆,是给郡主你说亲事来了……”
沛馨郡主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作画呢。等听明白了丫鬟说什么时,猛地一抬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