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直战到天亮,项烨和项清才率领楚军把这股秦军击退,司马枿见突破楚军防线无望,只得带着本部兵马向濮阳撤去。
击退秦军后,项烨与蒲将军见了面,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蒲将军并非姓蒲,而是姓陈名武。
这个在历史教科书上确实没有提到,项烨真有种再穿越回两千年后,把这一切全部告诉同学、老师的冲动。可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回到两千年后。
击破秦军,他并没有立刻返回雍丘城外。他知道那里一定正在进行着一场激战,此时返回雍丘并不理智,若是项羽把指挥攻城的责任交给他,他必然也要像季布和英布那样遭到惨败。
战争,是人类发明的一种极其野蛮的处理纠纷的方式。项烨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死亡,他还感到有些恐惧和悲哀。
时间久了,他渐渐的对死亡感到了麻木。人与其他任何生物一样,只要活着必然会有争斗。
看到死亡,对项烨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对死亡已经麻木。他唯一不愿也不想看到的是他身边的人永远离开他,他希望余樊君会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死去的曾经真心关心过他的人。
在距离雍丘十里开外的一处土坡上,项烨双手负在身后,眺望着远方的雍丘城。
雍丘城漆黑的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项烨抬头看了看天空,怅然的叹了口气,说道:“快下雨了!”
站在他身旁的项清也随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了看,火球般的太阳高高挂在半空向整个世界投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她转头看着项烨,不解的问道:“烈日当空,你如何知快下雨了?”
项烨苦涩的一笑,悠悠的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处罡风正盛,必主暴雨,看来我的火攻之计是要泡汤了。”
“不会下雨的,我相信你的计策一定会执行的顺利。”项清摇了摇头,对着项烨甜甜一笑,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她的心底产生了一种对项烨无比的信任。
项烨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负在身后,避开阳光,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上,一朵白云悠闲的从他和项清的头顶飘过,阵阵山风从他和项清的身边掠过,挑起了他们的衣袂,撩乱了他们的发梢。
雍丘,惨烈的战斗还在进行着,楚军依然处于完全的劣势,在进攻中始终被秦军压着打。
“大人!不好了!”雍丘城墙上,负责指挥的秦军偏将跑到李由身旁,半跪在地上不无恐慌的说道:“我军的箭矢已经告罄,大石也快投完,城内所有能够收集的油料也已经全部收来。照着目前的消耗速度来看,不出三个时辰,我军将无法对盗寇进行有效的杀伤,只能在城上与他们展开肉搏!”
李由皱了皱眉头,对那偏将说道:“不要惊慌,我军在上,敌军在下,我们依然占据着优势,严令各部,一定要死守严防,不要给盗寇登城的机会!”
“是!”偏将应了一声,起身后对城上的秦军喊道:“郡守大人有令,各部死守严防,一定不要给盗寇登城的机会!”
秦军弓弩手从箭壶里抽出箭矢的时候再不像前两天那般射的随意,他们每个人都在瞄准了楚军之后才将箭矢射出,使城下的楚军遭受了更惨重的损失。
许多楚军在冲锋时被城上飞下的箭矢射中,翻着跟头栽倒在地,成为城外厚厚的尸体堆中的一员。
经过三天的进攻,在雍丘城下,尸体堆积了一地,楚军每前进一步都会十分困难,他们要踏过同伴的尸身,才能冲到城墙脚下,在城墙脚下,搭起攻城梯的时候又必须把垫在梯脚下的尸体拽开,这些多余的动作让他们蒙受了更大的损失。
负责指挥第三天攻城的虞子期闭着眼睛努力不去看城下那场残酷的战斗,那完全是场一边倒的屠杀。
他长叹了一声,伸手抹了一把脸,吁了口气,对身边的偏将说道:“我们损失多少人了?”
“报告将军,自从清晨攻城到此刻,我军已阵亡近两千人,伤者不计其数!”偏将低头拱手战战兢兢的说道。
“唉,把一块千年玄铁打成旷世神兵也要比攻破雍丘简单的多啊!”虞子期叹了一身,抖了下马缰,转身向本部的后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