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问起先生这事的时候。先生总会说我年纪太小,懂不得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待我长大以后,再告诉我吧。也就把我给搪塞过去了…”
“这对比起来…你说,你是不是比我幸福许多?”
淡淡的柔笑,幽幽的言语。安抚下许多无奈,许多悲伤。当芍药把话说完,夏寻的鼻息已经非常安静了。只是,这份安静,却显得好像有点过于平静了…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
问话,无人答。
莎…
玉指轻轻掀起挡在两颗小脑袋前的丝丝长…
难怪,没人回话。
只见,躺在少女怀中的少年,不知何时起,已经合上了眼帘。平缓的呼吸,安静的面容,淡定从容…
他睡着了。
睡得正香甜…
情情绵绵,思忆当年。
梦回往时元宵节,追华年。
独囿寒洲,千古风流,一纸青纱盖相侯。铁画银钩。杨柳清修,将取丹心铸琼楼。那一年,元宵夜,四万里繁华化苍凉,万万缕亡魂家难归,血债何时偿?
何时偿?何人还?
夜,
深去。
蟋蟀渐息,路犬不吠。
长空寂夜蒙着一面淡淡的阴霾,平息多年的忐忑,重新徘徊在南域千万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眠,有人难眠,也有人切夜不眠,御马南奔。有南奔,就得有北奔的。南奔的,是那三十四座改名了的纯阳道观众弟子道长。北奔的,是那些没有改名的纯阳观子。
无它,是道不同,分道扬镳。
毕竟,七星院的倚仗远在北茫外,若有个三长两短,远水救不着这近火,这硬道理是谁都明白。所以,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胆量,去把性命身家压在他们头上的。
以至于,南域数千万里土地上,纯阳分支一百三十余。在今夜里,除了今早上去过七星院的那三十八脉以外,剩下的近百脉纯阳道观,都舍下了脸面,收拾起了行装,选择北上仙行…
可是南域虎啸,风起已云涌。今夜正是月黑风高之际,这夜路又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驾!”
“哒哒哒…”
南域偏北,离北域还有千万余里,有一片林子,名篙林。方圆数百里,高树林密,荒草丛生,往日少有行人往来。
而今夜,北上的数百支纯阳队伍里头,就有一队人马,经此路过。他们出自华阳城,城不大,观子也很小,所以他们这对人马的数量,也就不多了。多多少少,加上些道长教习,一共也就两千余人。
“哒哒哒!”
快马急奔,踏夜色前行,跑得谨慎。
队伍前后皆为年长的道人,在开路与垫后。中段为弟子御马车,载着些包裹木箱跟随。天上有四五只仙鹤,乘明月徘徊,戒备着。总的来说,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走得也相当急促,但该有的谨慎和行军的作态,他们还是做到位了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那是生死大事。
“啪啪…”
“师兄…”
行过半刻,正当这支急奔的队伍,即将驶出小树林子时候。夜空中,一头徘徊在北面的白鹤,疾掠而下,落至队伍前段,为的银袍道人身前。
“林外两百里有铁骑行近,目测有千余众。”
鹤上之人,是一位中年道人。白鹤落地后,他没有太多礼数,站在鹤上,便朝着骑在马上的银袍道人,轻声禀报。
“御…”
“停!”
闻言,银袍道人脸色一凛,强绷缰绳,手掌上举,喝停身后人马。尔后,带着慌色,朝着仙鹤上的道人急问道:“都什么人?”
“三河马,铁狼刀,鬼子锁甲,应该是军中将士。”鹤背上的道人,急回道。
银袍道人的脸色,这下子是更加沉重了。稍稍犹豫片刻,他侧脸回头,朝着身后的喝道:“急后撤!”
“等下!”
“啪啪…”
银袍道人喝话刚落,一声喝止天上来。戒备在天上的四只白鹤,先后疾掠而下。和先前那只白鹤一样,也落在了队伍前段。
先前喝止的那位道人,还没得及,让白鹤站稳地面,便在鹤背上朝着为的老道人,着急说道:“师兄退不得!南面林外一百五十余里,突然出现三千骑兵奔袭…”
“西边也是,锁甲轻骑,执柳叶刀,应该是嗄阳的守军…”
“我这里一样,两千余人…”
一话罢,一话起。
落地的三位道人,先后禀报。无一例外,东南西北,林外四处皆有军士奔袭而来…
听完回禀后,骑马上的银袍道人,一时间脸色全数煞白。
“师兄,现在怎么办?”
大敌当前,见无话,最先落地禀报的道人,忍不住急声问去。
“轰隆隆!!”
问话才说出,四面八方边传来万马奔腾的轰鸣声响。
银袍道人,微微抬起全无生息的脸颊。无力地,扫看前方四人一眼…
“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