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算我命数?”
夏寻的脸色尽是狐疑,问罢便再没有下文。
波光潺潺,余音袅袅,数十枚铜钱恰静地堆积在溪底。
风花雪月载流水,醉意且满夜光杯。飘然而去的,仿佛只是一段离奇的故事,不存在所谓的理由。沉默间,有怅然徘徊于心头。夏寻似乎错过了一段风景,也忽略去许多本可拿捏的渊源。因为,他没把眼下的奇妙再往前追溯二十年,更没能将诸多错综复杂的脉络逐一看清。错过了,便没法再回头。
美酒浸泪,人生苦短谁狂笑,萧萧冷月风断刀。
那一剑的惊艳哪还在今朝?
余悠然赴局至今已经过去半刻有余,由于距离太远,也因为迟迟不见局势有所变动,且卧龙已重伤,故隐伏在蝾螈泽后方的虎狼都开始显得相当急躁,忍不住纷纷显露出爪牙。陆续有人从山间走下,慢慢地朝着棋局这头逐步逼近。
“莎。”
余悠然收起用过的笔墨递回给柏凌云,冰冷道:“后头的话已经不是你能听的。”
柏凌云接过笔墨,心知余悠然意在逐客。
毕竟眼下两人的事情,已经隐隐涉及到某个不可明言的层次,他若在旁确实就有违礼数,也尴尬得很。
遂,柏凌云抱拳微微行小礼,默默转身离去…
柏凌云走后,余悠然转眼看去墨闲与墨言:“你两入山,欲过蝾螈泽者,皆杀。”
墨言没犹豫,转身即朝着蝾螈山道迈步走出。墨闲征求去夏寻一眼,夏寻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示意可行。遂,墨闲也便跟着墨言的后脚离去了。
待此间的人都走完,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夏寻方才不耐烦地低声问道:“此卦怎解?”
余悠然摇摇头:“你我皆无解。”
“你又在说瞎话,既然是卦,怎会无解?”夏寻不信。
余悠然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你我皆在水中,乃阴阳互补之卦象,相生只能保平安却无法破劫。若想解此卦还必须等第三人为变数入局,方可为之。”
“谁?”
“无法推演卜算。”
“为何?”
“第三人的命数,藏得比你更深。”
“……”
夏寻再次沉默。
他似乎已经无法怀疑眼下卦象的真伪。
因为,这是余悠然的卦,她的算术从未出错。余悠然更心知此卦乃生死劫,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夏寻叨叨半天。而连她都说无解的卦,那此卦必然就凶险万分。更何况类似的卦象,在天试开考当日,古梵身后的圣人也已经通过古梵的嘴巴告诫过夏寻,并严令古梵摒弃恩怨倾力相助。诸方迹象无不都在表面,夏寻前路真的九死一生。
他怎能不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