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城头乱起,作为前敌正副指挥的钱远山、曾志林和先锋官穆特尔一商量,一致认为事不宜迟,当立即发起进攻,一举拿下已经陷入混乱的城池。于是,随着钱远山一声令下,排列在炮阵最前面的八门一百三十毫米攻城炮(加农炮)首先发出怒吼,开始对城门及城门周围进行轰击。结果,八门攻城炮(加农炮)不过才射击了两轮,发射了十六发炮弹,其他火炮则更是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海阳城头便飘起了白旗。而就在钱远山等人下令暂停炮击后不久,海阳城南门便城门大开,该城的官吏守将及兵丁在润州刺史的率领下鱼贯而出,向北征军无条件投降。
从兵临城下到夺取海阳不过短短半天时间,从己方开炮轰击到对方开城投降更是只有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如此迅速的便解决了海阳城,这多少有些出乎钱远山、曾志林、穆特尔等人意料。尽管这样的结果与当初穆特尔“走马取海阳”的战绩相比似乎是略差一筹,却也是一次以最小代价取得了最大战果的作战行动,算得上为此番北征之战打出了一个开门红。
在润州刺史的亲自引领下,钱远山、曾志林、穆特尔,以及与海军陆战队一起登岸的黄海,全部骑乘着高头大马,威风八面的率领麾下将士进了海阳城,并在刺史府中歇息。要说这润州刺史和穆特尔也算老相识了,除了当初“走马取海阳”时两人见过一面,之后穆特尔多次从山海关北上“打草谷”,都曾在海阳城下耀武扬威、招摇过市,双方可是没少打交道。因此,穆特尔对这位汉人刺史很是优待,不但没有将其押入俘虏营,反而在征得钱远山和曾志林的同意后,依然让对方及其家眷住在刺史府的一处**院落之中,并派人好吃好喝的服侍着。对此,这位周刺史一方面对穆特尔等人千恩万谢,另一方面却也暗自不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对手如此客气。
周刺史的疑惑在与穆特尔喝了一顿酒后得到了解答,对方在酒席宴上向他提出了北平军对此番北征新占州县的人员安排。根据委员会的决定,此次北征所占州县所有文官只要自己愿意,北平军一律原职留用,各级衙门也一律维持现状,继续履行其行政管理功能。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们这些官员效忠的不再是契丹朝廷,而是北平军节度府。至于所有州县的武将,指挥使及以上将领一律免职罢官,不再被允许掌握和指挥军队。而指挥使以下的军官只自己愿意则一律留用。但无论是维持现状的文官、武将,还是罢官去职的高级军官,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同样会受到保护,并允许那些被罢职的高级军官在战争结束后,自行决定是继续留在原来驻扎的城市里以普通百姓的身份生活,还是离开这里,前往仍在契丹人控制下的地区。
如此安排,令原本人心慌慌的润州官吏守将、特别是文官很快便踏实了下来。在他们来,逢此乱世,绝非讲求“忠臣不事二主”的时代,自己没必要为了辽国朝廷而赔上身家性命——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致同意开城投降了。更何况,百余年来,他们一直处于契丹人的统治之下,遵奉的是游牧民族“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原本就比中原的同行们更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因此,除了少数身为契丹人的文官武将还心存顾虑外,其他所有汉人官员均向钱远山、曾志林等人输诚,表示愿意接受北平军的管辖,为节度使大人效绵薄之力。
尽管润州一干官吏纷纷表示愿意效忠北平军,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北平军在对对方的投效表示欢迎与鼓励的同时,并没有放松对这处新占城池的控制。当北征军在海阳城驻扎两日后拔营起寨,带着被整编成一个团规模的原海阳守军继续北进的同时,“飞龙军”的一个连和“保安军”的一个团也在新任命的润州守备的率领下自山海关开来,进驻该城,行使保卫城池、维持城内治安的职责。
在随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北征军一路北上,攻城掠地。或许是迫于北征军的兵威、或许是润州优待原有官吏的政策成功笼络了其他州县的官吏、亦或许是民心所向,总之在北征军离开润州后是一帆风顺,在陆海军及海军陆战队的互相配合下,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先后攻克了迁州、来州、隰州,以及觉华岛(岩州),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其兵锋已经直指此番北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战略目标锦州。